经过拐角的时候,被身后金发满头的男人叫住:“再有下一个,我就直接开枪了。”

严?汌的脚步这才停住,踩着台阶回过神,目光沉静地和他对视,突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但语气没有平仄:“闻叔,我请的是季哥。”

言外之意是: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

闻炀听了也不恼,笑眯眯地回头看着季苍兰,语气亲昵地问:“baby,我能给他一枪吗?ТЫ дурак(小兔崽子)。”

季苍兰被他叫年轻了,心情很好,看着中年后的闻炀还能在什么人身上吃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答案显然是不能。

闻炀噙着笑,磨了磨牙根,暗自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

季苍兰立即给了他一记倒肘,从闻炀身后走出来,弯着漂亮的眼睛朝严?汌温声道:“严总跟我说过你们的情况了,我会在这里守着的,你不用担心。”

严?汌对他的态度很礼貌,平静地道了声谢,想了想,把手里的垃圾递出去说:“委屈两位去楼下散散步,顺便扔个垃圾,我单独问他。”

“你让我老婆给你扔垃圾唔”闻炀嘴边的骂声被季苍兰抬手堵回去,他笑着把垃圾接过去,拉着闻炀走了。

楼梯间的感应灯因为长时间捕捉不到动作,熄灭了。

黑暗中一下就变得很安静,被绑着的男人听到自己心跳不断升速,和唾液疯狂分泌吞咽口水的声音。

良久,他脖颈上的绳子被猛然拉动。

楼梯昏暗的灯光骤亮。

李检住的这一单元是一梯一户的房型,楼梯间仅能通往上一户人家。

严?汌单臂提着他上了楼梯,又在李检家楼上一层的楼梯间门口停住脚步,他输入密码,推开了门。

偌大的复式里没有装修过的痕迹。

水泥糊满了墙面与地板,仅有卫生间由于频繁使用装了马桶和淋浴,客厅摆着一张折叠床,一张矮茶几,除此之外,这间毛坯房里什么也没有。

严?汌走进家门,在墙面上摸了一下,开了灯。

这里的灯比楼梯间要亮得多,更加刺眼。

男人因为疼痛几近流泪,眼角挤出酸水,咬着毛巾呜咽着求饶。

随后他的呻吟声停了,拎着他上来的男人竟然给他解开了绳子。

严?汌走到茶几旁,顺手拿了把刀朝他走去。

男人迅速挣脱身上的麻绳,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啪嗒。”

刀被扔到了他脚下。

“捡起来,”严?汌冰冷的看着他。

“什、什么?”男人大脑空白了一下,就听他再次毫无语气地重复道:“捡起来。”

男人颤颤巍巍地蹲下身,抬着脸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某一个瞬间,他视线一狠,猛然握住小刀,身形矫健地朝严?汌扑去。

严?汌面无表情地翻身躲过,西裤紧绷着湿贴在笔直的长腿上,布料下隆起结实的肌肉。

他没有去学任何搏击术,享受着大脑不受控下身体最原始、最本能地挥出致命一击。

没有李检在身边的日子,严?汌都是这么过来的。

地下黑拳、盘山公路赌车、俄罗斯轮盘……

欲望在不断朝他叫嚣,贪婪地索要愈来愈多的刺激来填补心中蠢蠢欲动的蟒,在岌岌可危的边缘,他一次又一次探索着生命的极限,想要抑制住黑雾后伸来的手。

耳边风声凌厉而来,小刀在光下闪过寒光,接二连三地朝他刺来。

男人一改方才害怕的模样,满脸阴狠地朝他袭去。严?汌没有因为他陡然的改变感到一丝惊讶,不是预料之中,而是他并不在意。

他赤手捏拳,手背用力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