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微弱的哭泣声从门后响起,左哥当即拉开挡着的门,严?汌缩成一团,肉球似的蜷着身躯小脸苍白,身上还带着血,颤抖着身体躲在门后。

左哥踹了他一脚,狰狞着脸,咬牙问:“谁进来过?!”

“一个……一个叔叔……”严?汌淌着眼泪,想要用手去摸脸上的血水,却越抹越多,把半张脸都染得血红。

“别他妈哭了!”左哥看着地上衰仔的尸体,深深吸了口气,朝地上的严?汌踹了一脚:“快点站起来!我们要走了!”

严?汌被吓得手脚发软,无助地坐在地上,黑潼潼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埋着脸抿着嫩红的嘴唇不再说话。

左哥不耐烦地弯下腰伸手想把他领起来:“唔!”

他已经靠近严?汌的身躯蓦地一僵,像是方才才意识到似的,缓缓垂下眼睛,看到心口上插进去的刀。

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喘息着,目光渐渐沉下去,视野急剧倾斜,左哥重重倒在地上,减小的视野里靠来了一双没有穿鞋,脚底踩上鲜血的、胖鼓鼓的脚丫。

严?汌面无人色地趴在地上,他和左哥生理性流泪的眼睛对上视线,漠然的眼睛轻又缓地眨了一下,面颊上是被抹开的鲜红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

一杆枪口率先从缝隙中穿过来,似乎是察觉到屋内没有人注意到他,男人慢慢推开了房门,他按着扳机的食指慢慢实力,而后倏然一僵。

男人蹙着鼻尖看着被血液染满的地面,一具尸体就倒在卧室内外之间,人应当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身下的血变得粘稠、发黑。

擦啦

擦啦

有轻微的声音伴随着毫无平仄的童谣哼唱从房内响起。

他警惕地端起枪,放轻脚步朝房内走去,屋内的场景让饶是手上沾过几十条人命的杀手都头皮发麻。

一个胖乎乎的小孩骑在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上。

从男人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小孩面无表情地一刀又一刀虐杀着男人的尸体。

他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枪,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严、严?汌?”

小孩挥刀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哼着的摇篮曲也戛然而止,缓慢回头。

原先白净的脸上早已被飞溅而起的血珠染满,那双冷漠的黑色眼睛却仍旧不染尘埃,直接又赤裸地暴露了深处闪烁着的嗜血与兴奋,空白的表情上陡然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叔叔,”严?汌的声音青涩又稚嫩,目光在他手上的枪上停顿片刻,又毫不畏惧地移回男人脸上,问得直白且笃定:“你也要杀了我吗。”

男人的视线在他脸上那抹可怖的笑容上顿住,忍不住深皱着眉毛,退出房间拿手机打了个电话:“严先生,你孙子好像有点问题。”

十八年后,辰昇董事大会。

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被人蓦地推开,正准备离开会场的二十多眼睛几乎是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严?汌双臂维持了一秒拉开大门的动作,继而干脆地大步走入,他径直踏上演讲台,把宣讲人推了下去,抬手顶了下鼻梁滑下的眼镜,面带微笑地抬起脸,目光被遮掩在镜片后,环视台下一周,缓缓落在主位的严怀山身上:“爸爸,听人说这次地下海的提案被否了,我有些想不明白,想来当面问问各位董事原因。”

严怀山坐着没动,淡然的目光在严?汌脸上一扫而过,默许了他的行为。

会议室内因陡然进入的严?汌静了一瞬,很快便重新喧骚起来。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董事不屑的哼了台上的严?汌一声。

“拍下这块地皮的成本太大,哪怕辰昇根基稳健,那也是在外贸领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