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在溪却不同。
李检不知道严在溪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总会晃着一双被割痕布满的手臂在他哥面前晃荡。
他非但光明正大地露出来,还会在汤汁不慎溅上手臂的时候故意对着严怀山叫痛。
这时候无论严怀山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亲自拿纸巾把严在溪手臂上沾着芝麻大的汤珠仔细又轻柔地擦掉。
那时候严怀山的表情除去心疼,还变得专注,旁若无物地帮严在溪揉揉被溅到的皮肤。
而此刻,严在溪也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全神贯注地把全部的目光投注在严怀山身上,在察觉到他流露出的愧疚时勾起满意的笑容。
但这股注视中还参杂着浓烈的痴迷,好像他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最勾人的妖。
李检收回目光,他看出来了,严在溪是故意的。
“小检,”严在溪被严怀山握着手,突然抬起头叫了李检一声。
李检本能地转动目光和他对视。
严在溪折起嘴角,他左侧露出虎牙的白尖,让他整个人从纯真变得狡黠。
严在溪问他:“你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很恶心吗?”
餐厅萦绕的那股诡异的温馨随着他这句话一震,而后倏然消散了。
严怀山握着严在溪的手一紧,浮着淡淡温情的脸一下就冷了,他眯眼看着严在溪。
严?汌不等李检回答,直接打断他爸的话:“我们吃好了。”
说完,他径直站起身,把修长却微凉的手放在李检肩头,难得以李赢作为借口:“去看一下儿子吧。”
李检抬头望了严?汌一眼,脸色淡淡,什么话也没说,跟着一同站起来。
不过在转身离开前,他想了想,还是对严在溪说:“叔叔,我处理了这么多年案子,见过一些像你们一样的人。”
李检的声音顿了顿,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人,但在场的人都会明白。
“我见过很多种恶,我自己身上也有摆不脱的罪,”李检的声音很冷,也低,可并不沉。
严?汌的角度,能看到他一半的侧颜,苍白的、瘦削的、嘴唇淡红的,但目光却异常地沉稳,让严?汌为止一愣。
李检说:“阳光下,我们的肉体都是丑陋的,所以我无权评判您是否恶心。”
严?汌深沉的目光由李检抿平的嘴角下移、尖瘦的喉结,隔着他薄又白的皮肤顶起、单薄的肩膀、修长的手臂、仍旧没有戴上戒指的手。
李检和严?汌从餐厅走出去的时候,听到里面摔碎盘子的声音与严怀山含着情绪的低问“哥是不是最近太惯着你了”。
严在溪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但李检和严?汌已经走远了,也就没有听到。
严在溪的房间就在餐厅所在的一楼,李赢就在他房里睡着。
严?汌带着李检推开门,又把灯打开。
李检进门的脚步在门前顿住,他愣了一秒,环视四周被挂满相片的墙壁。
虽然他并不了解摄影技巧,但李检看得出来,这些照片拍得很好,甚至可以说非常好。
但无一例外的全是海,世界各地的海,各种角度看去的海。
像是严在溪要把海搬进自己房间一样。
“我爸之前是风光摄影师,”严?汌轻放在李检后腰上的手没有松开,解释给他听。
李检看着那些照片,下意识问:“他只拍海吗?”
严?汌摇了摇头,说:“最开始是拍动物的,拍鸟比较多。”
他放在李检腰上的手离开了,严?汌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个布艺相册,保存的很好,但边缘仍旧被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