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那周医生准备好接受我吗,”季厌并不是在问,也没等周离榛开口,“可我不想再等了。”

季厌的手指细白,还握着周离榛的手腕,说完就慢慢蹲了下去,他袖口的蕾丝边刮着周离榛手腕内侧的皮肉,又从皮肉直接刮进他魂儿里。

季厌毕竟没经验,大戏开始的前奏他一步一步,妥妥贴贴铺垫到聚光灯下,当他被周离榛裹挟着入场时,脑子里一片白,什么都记不得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喉咙里喷薄的热度是真的。

周离榛丢了魂儿,他已经不愿给季厌反悔离开的机会。

黑色蕾丝长衫被白大褂遮住了一大半,镜子里的人一站一蹲,季厌脑后也被白大褂盖住了。

被周离榛捞起来时,季厌耳垂上除了滴血一样的红之外,还有几点白腻,周离榛牙尖碾着:“季先生,现在就算你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季厌还剩最后一丝理智,抹了抹生疼的嘴角,从混沌里抽出自己的声音。

“周医生,生日快乐,我不会后悔。”

这个雨夜太长了,季厌被不停地溺在水里,求生的本能让他想抓住什么,水浪太大,他终于摸到了一根浮木,但最后只摸了一把湿漉漉的木屑,浮木又从他指尖滑落,他抓了个空,只能由着那些浪潮把他高高抛起又重重砸回深海里。

不能呼吸了,又能呼吸了。

季厌好不容易从水里逃脱,又被摔下山崖。

窗帘被扯开一角,呼出的水雾模糊了玻璃,玻璃窗又被拉开一条缝隙,燥热的雨雾糊了季厌一脸,只有星星点点的光在眼睛里闪。

季厌手指晃动着往窗外伸,想碰一碰外面的世界,心里有个声音在响,只要他的手指能撕开铁丝网,他就自由了。

马上了,马上就要自由了,季厌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就要碰到那些冰冷的钢丝孔洞了,眼看着就能撕开了,最后还是被周离榛抓了回来。

“别抓,小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