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几个行李箱还立在门边。
周离榛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洗漱用品放进浴室,日常用品摆在该放的地方,换洗衣服收进衣柜,贵重物品上了保险锁。
所有行李都弄好了,房间依旧显得很空荡。
周离榛快速洗了澡,把空调调低几度,坐在书桌前打开个人电脑,里面有一份加密文件,这几天睡前他都会把季厌一天的信息记录下来。
电脑桌面上还有另外一份文件,是林德辉给他的季厌这两个多月的电子病历,里面还包括了季厌初诊时周鸿安给出的诊断结果。
周离榛自己记录的,跟林德辉的病历记录,无论怎么对比都找不出任何重合或是相似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仅靠这短短几天的接触跟观察,他不能更改周鸿安的初诊结果,因为他确实没见过两个多月前季厌被送进安康医院时的状态跟情况,也无法求证只有家属代诉的季厌发病既往史的真实性。
季厌已经在安康医院接受了两个多月的治疗,周鸿安也完全可以说,季厌住院接受治疗后,病情已经趋于稳定期。
稳定期的患者,情况会接近正常人,甚至跟正常人无异。
周离榛记录好白天的信息,关了加密文件,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拇指食指使劲在鼻梁上压了压,努力压下不停上涌的烦闷。
会有办法的,周离榛心说。
季厌只吃周离榛给他拿的药这件事,一晚上就在疯人院里传开了。
这话最先是冯石跟给季厌做饭的小厨房里的人说的,冯石在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是邪光,让人不得不多想。
一开始小厨房的人只是私下里悄悄交流,无非是说季少脾气大,毛病多,再补充一句,怪不得他会让厨房加做周医生的饭菜。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不值一提,疯人院里什么事没发生过?
但谣言的乐趣就在于口口相传又层层装修的参与式娱乐,一传二,二传三,三传十,一个添油,两个加醋,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季厌跟新来的主治医生好上了,两个人在病房里你侬我侬都不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