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电话里周离榛让他待在那别动,他就蹲在老槐树后边一动没动,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季厌一抬头就看见了周离榛,半蹲的身体被包进宽厚安稳的怀里,被带着消毒水味的白大褂罩着。

周离榛手伸进去,隔着毛衣揽着季厌,蓝灰色瞳孔往下坠着看季厌,沉甸甸的:“怎么一个人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季厌被周离榛半拖着站起来,后背虽然靠着老槐树干,但身体重量还是依赖性往周离榛身上靠,想离他更近一点。

他没敢说自己上午被保镖找上门的时候,又生出了想走的念头,那太像懦夫了,不像是正经认真谈恋爱的样子。

现在他的所有问题,都不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的所有都跟周离榛有关,周离榛的所有也跟他有关。

如果换成是周离榛遇到了问题,第一反应是把他排除在外,他一定会很难过。

离开的想法彻底退去的那一刻,季厌想第一时间看到周离榛。

现在看见人了,心里才彻底踏实。

周离榛拉着季厌手,没上大路,顺着旁边的河沿往安康医院方向走。

“吃饭了没?”周离榛捏捏他手背问。

“还没有,”季厌也捏了捏周离榛,指甲刮他手心,“我给你发完信息就来了。”

“我带你去食堂吃,”周离榛说,“吃完你去我宿舍睡一觉,下午还有两场治疗,结束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季厌一听,周离榛是要带他去安康医院,直接定在原地不动了,脚底板抓得死死的:“我不去安康医院。”

周离榛看出季厌很抗拒,攥着他手揣进白大褂口袋里:“那我去开车,先送你回去。”

季厌那点儿任性劲儿上来了,想说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但想了想就算了,改了口:“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周离榛被他一会儿一个想法给弄笑了:“不怕了?”

“我是怕他们再把我关起来。”

被几个人摁住手脚捆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手臂被扎上冰凉的针管,身体里被注入镇定剂后无法控制身体无法动弹,他还有意识,能感觉到那些白色魔鬼在摆弄自己的身体,那种无力跟无助还有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恐惧让季厌觉得自己是条砧板上待宰的鱼,他甚至闻到了贴在脖颈上屠刀的血腥气。

但那丝血腥气还没化成实质,就被周离榛擦得干干净净,重新染上了让季厌安心的潮湿味道。

“别怕,以后没人会难为你了,也没人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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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厌还是跟着周离榛进了医院,食堂的饭菜味道没有周离榛做的好吃,季厌现在嘴越来越刁。

“我想吃鱼。”

“晚上回家给你做。”

“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晚上给你做。”

“还想吃芦笋虾仁。”

“好,都给你做。”

“我还想吃榛榛……”

季厌咬了口周离榛给他夹的红烧肉,有些腻,不如别的东西好吃。

他桌子底下的腿往前伸了伸,碰到周离榛脚踝,鞋尖抵着周离榛小腿蹭了蹭。

“晚上回去给你……”

说到一半,周离榛反应过来季厌到底说了什么之后就顿住了,桌子底下被他勾着,小腿肌肉都绷紧了,抬头看看季厌,身体往前倾了倾说。

“好,晚上回去给你吃。”

说完,周离榛继续吃饭,还一本正经点评:“我家厌厌的口技有待提高,下次别用牙尖。”

话题本来是季厌挑歪的,被周离榛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下去,季厌立马扭头四处看看。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