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金华:“……”草泥马。

这简直像头套丝袜去抢劫,结果丝袜后面贴着自己网购的真实地址和电话号码一样糟心。

“救命之恩?”

文玉京却是冷冷一笑,推开搀扶着他的任听风,缓步走到宴金华身前,抓住他的后领,逼他正视那颗妖物头颅:“你对着它讲一次,你于书绝,有何救命之恩?”

宴金华这下才是真真正正被干懵了。

他真不认识这是哪个山头的妖物啊?

他激烈挣扎起来,大呼冤枉:“我当真不识!我冤枉!”

“你冤枉?”

文玉京的呼吸有些粗重,单手压住腰腹处,该是伤势不轻。

他松开了控制宴金华的手,步履略不稳当地后退两步,声音也抬高了不少:“当初,书绝父母遭妖猎屠戮,原因为何?你敢说你不认得这妖物?你为了在比试中取胜,下毒暗害于我,被我识出手法与妖修类似,你敢说你没有做过?我在莫邪阵中带书绝前行,突然被异阵送至妖洞魔窟,群妖皆言是受“洞主友人”所托,你敢说你全不知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情绪所至,文玉京强行压抑的伤势瞬间爆发,剧烈咳嗽几声后,一股晕眩猝然袭来,文玉京身形一晃,向侧边倒去。

池小池一直在悄悄关注他,见势不妙,立即起身,抢在所有人前面托住了文玉京的腰。

文玉京也反手锁住了他的腰,往怀里一使力,池小池趴在了他的肩侧,倒像是主动撞入了他的怀中。

文玉京带着血气的黑发滑落在池小池肩上,有种暴力而圣洁的奇异美感。

他抬起手,把头发拨开,小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声音里哪里还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做完这个动作,他便倚在池小池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宴金华木呆呆地跪在原地,周身一阵泛热,一阵泛冷。

文玉京所说的所有事情的前半部分,他都做过。

但是后半部分是什么东西?!

细细回想一番后,这话术中的阴险,简直让宴金华头皮发麻!

自从文玉京开口后,他先抛出妖物头颅,震慑全场,再坐实自己散布天象异闻、诬陷师徒二人有染之事,在这之后,无论他再说出何等指控之言,都会被认为是真的。

而他又偏偏在细细解释之前昏了过去,这样一来,竟是给了在场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谎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但是,半真半假的谎话呢?

眼看文玉京要被抱下去,宴金华惊觉,如果公审就这样结束,那他的名声,他的计划,他的主角梦,就彻底完了!

姓文的明明是被系统带走的,哪儿来的什么“妖洞魔窟”?

当初,他只是递了一封密信而已,那些妖修怕是根本不知道传消息的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哪来的指控?

这人明摆着是仗着自己知道故事情节,为自己脑补定了罪!

宴金华这下是真心实意地跪了,膝行上前,痛哭失声:“师父啊!弟子冤枉!当真冤枉!”

这次他哭得没有任何演技成分了,泪如泉涌,涕泗横流,但是这已不足以打动赤云子。

他淡淡吩咐道:“书绝。”

池小池:“是。”

赤云子:“速速带你师父返回回首峰,好生照看。听风,去取最好的伤药医治,我稍后便去查看情况。至于宴金华……”

赤云子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再给他,顿了一顿,道:“收押明月楼,择日公审。”

宴金华看到几名弟子迅速向自己包拢过来,惊恐万状,只得抓住最后一丝生机,竭力强辩道:“师父!莫要听信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