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

床单已经换新。

金丝牡丹花丛棉被又被拆洗了。

两人合盖一床龙凤呈祥,小憩。

“远阳,外面刮着暴风下着暴雨,雪也越下越大,现在走不安全,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陆首长收起当年和卫远阳父亲一起征战,获得的勋功章,“参军什么都不允许带,你也不用收拾什么,既然手续都办好了,明早直接去火车站。”

胡凤莲没吱声。

又不是没有伞。

又不是没有公交车。

想到当年的卫营长,再想到卫远阳要去当兵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放在平时,卫远阳肯定知趣起身,道别离开。

但等了一天了,从早等到晚,说不定良馨就要下来了......

卫远阳不顾胡凤莲的脸色,“陆叔叔,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夜,等暴雨一停,我就走。”

“家里七八间房,有你睡的地方。”

陆首长安排,“东侧走廊里面一间房空着,平时都有打扫,小魏,你去给远阳抱两床被子。”

没让住楼上。

胡凤莲脸色好了一点,“我去楼上看一看,也不知道良馨好点没有,不行得把马医生请到家里来看一看。”

“良馨怎么了?”

卫远阳下意识发问,问完看到陆首长和胡凤莲看过来的眼神,立马微微放松紧绷的身体。

“陆叔叔,胡阿姨,不瞒你们说,我今天来,除了看望两位长辈,还想再当面对良馨说一声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冲锋是我哥,良馨就是我嫂子,我只是想跟她道个歉。”

胡凤莲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见他直接坦荡的说出来,还称呼嫂子,脸色好了一些,“良馨陪他爸喝酒了,喝醉了。”

怪不得一天没下来。

原来是还不知道他来了。

他就说,良馨不可能知道他来了,会舍得不下来见他。

故意躲着他,就更不可能了。

看着警卫员将被子抱到东侧里面房间,卫远阳笑了,“那我就先在家里房间住一晚,明天早上走。”

陆泽蔚睡眼惺忪打开房间门,差点和胡凤莲撞上。

胡凤莲刹住脚步,从门缝里看到房间暗着没开灯,放低声音道:“良馨还没醒酒?”

“正睡着。”

陆泽蔚突然想起卫远阳,“那小子走了?”

“住下了,住在楼下客房。”

“.......”

楼下三间房。

父母住一间,有一间值班房是给小石和小魏休息用,只有一间客房,就在他们房间楼下。

也就是说。

卫远阳现在和他们就隔了一层楼板。

陆泽蔚眼睛眯得狭长,舌尖抵住左边腮帮,打了个响舌。

“什么流氓样!”

胡凤莲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小儿子当兵前混不吝的时候,“锅里留了红枣乌鸡汤,补气血的,等下良馨醒了,你热了一起喝,药也熬好了,吃完饭记得把药喝了。”

寒雨淅沥,白雪皑皑,气温骤降。

良馨被冷醒,刚睁开双眼,一个滚烫的瓶子塞进她怀里。

“醒了?陆泽蔚怕顶灯刺眼,点燃火柴,拿开煤油灯的玻璃灯罩,点燃煤油灯。

昏黄的光线温柔了整个房间。

良馨掀开被子一看,怀里抱着一只灌了热水的盐水瓶,瓶子一般是医院配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溶液,又一只枣皮红的汤婆子塞进来,彻底驱除了寒意。

“天又黑了。”

良馨打了个哈欠,他一走,被窝就从海南变成了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