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阳听到动静抬头,看见陆冲锋神采飞扬,脚步轻盈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陆冲锋看到了他脸色一沉,接着,乌沉沉的眸子突然添上一抹笑。

就像是吃饱了饭,还吃撑了肉的笑。

卫远阳不懂。

打了声招呼。

陆冲锋不但没有阴阳怪气,竟然也朝他点了点头,哼着军歌大步走出家门。

等出操回来,发现他还在客厅坐着,陆冲锋脸上的笑消失了。

卫远阳明白陆冲锋看出他是什么心思了,所以才端着馒头鸡蛋和白粥上了楼。

端的是两份。

意思就是不让良馨下楼。

陆首长知道卫远阳明天就要走了,留他在家里吃饭。

卫远阳答应了。

他要去参军了,进了军营,三个月新兵连不放假。

即便提了干,未婚干部,两年才能有一次半个月的假期。

要想再见良馨一面,就难了。

所以他特别想在走之前,再看一看良馨。

良馨按照生物钟醒来。

看着天花板的白炽灯,肿破的唇瓣发抖。

“醒了?”

陆泽蔚将搪瓷托盘放到床头柜,看着发丝散乱,眼尾微肿,一张脸像是熟透的桃子,饱满红润的良馨,掀开被子上床,俯趴在她的侧面,“饿不饿?”

良馨转头看向他,宛如雕刻的精致五官,容光焕发,眉梢带喜。

“......几点了?”

“才八点。”陆泽蔚拨开她眼角的发丝,“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良馨双手发软撑住皱在一起的床单,想要缓慢起身,他却突然掐住她的两边腋下,将她像小孩一样抱起来,靠坐在床头。

良馨:“.......”

“怎么了?”

陆泽蔚低头看着她的脸,“很累?”

良馨掀起长睫,近距离看着他如险峰的鼻梁,“你不累?”

三次。

每次前前后后到结束起码两三个小时。

除了第一次,后面两次都没有沾床。

他一直都是站着。

一整夜。

站了一整夜,一大早就居然又去出操了!

生产队的牛也没这么精神!

“以前行军打仗,三天睡不了觉也是常有的事。”

陆泽蔚起身往搪瓷茶缸里倒了一杯热水,打开糖罐,舀了两勺红糖进去,用勺子搅了搅热气,递到良馨唇边。

良馨捧着搪瓷茶缸底,喝了两口红糖水,酒后火烧火燎的心滋润许多,突然一顿,“为什么放红糖不是白糖?”

“听说红糖补气血。”

“.......”

良馨接过搪瓷茶缸,继续喝了一半,陆泽蔚拿出蓝色方格手绢,去擦她嘴角的水渍。

“......为什么这里有水你知道用手绢擦?”

“哪里的水没......”

陆泽蔚耳朵“轰”地烧起来,拿着手绢的手微微颤抖,“我怕吵着你睡觉。”

良馨抽走他的手绢,往被窝里塞垫,很嫉妒他旺盛的精神与体力,“我后半夜说了很多次要睡觉,你怎么不让我睡?”

陆泽蔚偏过头,红着耳根,低咳两声。

“我喂你吃饭,吃完抱你去洗澡,我再把床单换了去洗。”

良馨靠回床头,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掌心向上。

陆泽蔚连忙俯身将白粥端过来,却没有放在良馨手里,舀起一勺递过去,“我喂你。”

良馨放下手臂,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