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丫使用缝纫机越来越熟练了,几乎不到一分钟就能加工好一只鞋帮,除去早上做点心和送货来回的时间,鞋帮的计件费用也能赚到八分到两毛。

一天下来,不能赚到一块,也有七八毛了。

王大丫自己很满意,每天上班都干劲十足,下了班也照常去祝副师长家参加文化补习,人比刚进面包坊的时候换了个精神面貌,变得积极向上。

推开面包坊的门,李茅、钟雪莲和夏霞已经到了,正将黄盆和工具拿出来放到面案上。

“良馨!”

服务社主任推开面包坊的门,“你的电话。”

良馨惊讶,“我的电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打电话。

带着满肚子猜测走进服务社主任的办公室,想了很多个人,没想到接起电话,居然是王大丫。

“大丫嫂子?”

“良厂长,我,我还是,想亲自,亲自跟你,道别。”

良馨眉头皱起,“你在哪里?”

“我,我在,老家,火车站,邮局。”

“.......怎么回事?”

“她爹说,说心疼我,让我回家,回家带,孩子。”

良馨耐心听着,“他给你工资了?”

“给了,说,每个月,给我一半。”

“直接给你钱,让你回去了?”

“给,给了,五十,以后,按月,寄钱。”

良馨从服务社主任的办公室窗户,正好看到师部医院住院部的红砖楼,“你能过得轻松一些的话,我很高兴,在面包坊工作不稳定,每天来回送货确实很辛苦,回到老家,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缺钱就不要搞得那么累了。”

王大丫突然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良馨继续道:“没事,以后你来探亲,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良厂长,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

良馨停顿一秒,“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他,他说,说.......”

王大丫连说了十几个说,一直说不出后文。

这不是口吃的原因,而是实在难以启齿。

“他说什么了?”

听到王大丫抽泣,又连说了几个说,还是说不出口,良馨道:“挂了这通电话,再说就迟了。”

抽泣声骤然一顿。

良馨耐心等待。

“他说,让我......借种。”

良馨微微握紧电话听筒,深吸一口气,吐出,“继续说。”

“他说,他生不出,儿子,让我,想办法,否则,否则,没儿子,不用,不用我,告他,他也,也没脸,活下去,要,离婚。”

良馨道:“大丫姐,你现在什么打算?”

一声大丫姐,让一种压抑到颤抖的哑哭,通过电话传到良馨耳朵里。

“良厂长,我知道,你对我,才是,真心好,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该怎么办?”

良馨放缓了声音,慢慢道:“大丫姐,你先用邮局这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到家了,然后你立马买张票回来,我会到江口火车站去接你,你千万千万不能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一晚上都不要停留,立马回来。”

“好,好,我现在,就买,不不,现在,就打,告诉他,然后,买票。”

良馨挂上电话,立即去了一趟家委会。

王大丫心惊胆颤做了一天火车,深夜到了江口火车站。

一下火车,就看到站台上的良馨,瞬间泪如泉涌,模糊了视线。

良馨将草帽盖在王大丫的头上,牵起小丫,走出火车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