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为何犹豫停留在人类意义上一米之外的墨尔斯忒。

他有些矛盾。

不想靠近宁宁,害怕她害怕这些血流不止的伤口,他努力想用人鱼唾液,与人鱼本身自带的强大自愈能力去医治自己,却始终恢复不了原样的伤口,更何况他身上自己舔舐不到的受伤部位。

想靠近宁宁,想抱她抱得紧紧的,想把她融入到自己低温缓流的骨血里,想把她嵌进自己的心上藏起来,想永远与她待在一起,永永远远,再也不分开……

他此时忽然懂了幼时母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爱是明明想要触碰却又退却的手。

他此刻的确是想要触碰着不远处的她,然而他却并不能如以往那般的勇往直前。

他害怕她的害怕。

于是生来勇敢的他,一瞬间就学会了胆怯。

刚刚体会到了人类口中所言之愁肠百结,而徘徊不前的墨尔斯忒却不知眼前的女孩急得心焦。

她都看见他了,他怎么还不过来!

他都受伤了,怎么还不赶紧过来让她看看!

虽然她不是医生,也不太懂医学方面的知识,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的那种,但是她真的……简直想捶死这个木(头人)鱼!

欺负她不会游泳是吧!

算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成了吧!

“扑通”一声,暗自估量好自己与墨尔斯忒距离的女孩,在两只用着独特人鱼腹语一来一往沟通着此次造成墨尔斯忒难以愈合伤口的麻烦间,出乎意料之外的,朝着静止在水中的玄黑暗金色人鱼跳下了水。

“宁宁!”

“宁宁!”

两只自顾自交流巡海事由的人鱼唰的一下涌向了跳入了海里却因为一直不会凫水而需要倚靠他们的旱鸭子,阮莜宁同学。

墨尔斯忒与珈尔斯理一前一后快速游到了女孩身侧,都想抱着她先在水中直立起来,但是明显略微犹豫的墨尔斯忒缩回了惯性想要拥抱女孩的手,眼看着珈尔斯理将人带回了自己怀里,右手紧紧勾住女孩细腰,左手挡在女孩左侧,环住女孩左臂以辅助她在水里立得更稳,是保护御敌的姿势。

然后墨尔斯忒就带着立稳了的女孩回了之前他们待着的一坻之地。

女孩尚未与人鱼结合,不能久居水域。

珈尔斯理做得很对,但墨尔斯忒还是抿紧了唇角,眉眼落寞了起来。

但紧接着,墨尔斯忒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鱼摆微扬,整只人鱼就蹿到了女孩伸手即可触碰的眼前。

他怕她又跳下水来。

然而玄黑泛金人鱼靠近之后,便没再说话,徒留背后略有些气恼女孩不顾自己身体擅自下水的珈尔斯理,与感觉到了不知为何,气氛略有些低沉,于是也不敢说话和乱动的女孩。

两鱼一人之间,从前旖旎温馨的和谐美好荡然无存,尽余些暗流涌动的莫名情绪。

尴尬间,珈尔斯理带着女孩一路速游回了盾萝湖湄的那块巨大暖玉白石之上。

温度恒定,人类久待也依旧怡然的地方,最适宜谈事、谈心。

深吸了一路的气,平复了恼怒情绪稍显的珈尔斯理抱着女孩率先游回了此地。

身后自觉跟了只略显丧气但妖异俊美不减分毫,还填了几分颓丧之美的墨尔斯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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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之上,自觉墨尔斯忒嘴笨,小爱人胆小,唯余自己适合当个中间情商代表的珈尔斯理首先打破了凝滞不动的空气。

“宁宁先换下湿衣服。”珈尔斯理淡淡地对着女孩提示了句,幽蓝眼眸里透出着浅浅一层女孩明显感觉到了的异样情绪。

“珈尔生气了,对吗?”本就心思敏感的女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