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方才那个吻，秦宵浑身都冒出鸡皮疙瘩，就连头皮都在发麻。

顾青芳素日里不爱搭理他，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就算给秦宵一百个心眼，秦宵也绝对猜不到顾青芳会看上自己！

他有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感觉那些糕点都喂进了狗肚子，感觉为顾青芳出头就是救了个白眼狼！

再有，顾青芳为何会喜欢他？怎么能喜欢他！

主角受和主角攻才是官配！

喜欢上他算怎么一回事！

顾青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秦宵这番话气得手都在颤抖。

半晌，他松开秦宵的下巴，突然笑出声。

“年幼时我没有朋友，陪伴我的只有一条狗。”

秦宵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顾青芳怎么能扯到那么远。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没兴趣知道顾青芳的过往。

“你赶紧松开我！”

顾青芳盯着秦宵那双黝黑的眼眸，自顾自地说：“你们的眼睛很像，眼神都很纯粹，不像旁人那般视我为邪祟。”

秦宵更加生气，骂道：“你骂谁是狗呢！”

顾青道：“后来那只狗被我开肠破肚，杀死了。”

原本还怒气冲天的秦宵听到这句话后不敢再挣扎，一脸惊恐看着顾青芳，难道对方是在威胁他？秦宵生怕对方也同样杀了自己，立马老实下来。

顾青芳轻轻抚摸他的眉眼，轻笑：“但是畜牲就是畜牲，它和你没法比。”

秦宵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听到顾青芳开口。

“因为外祖父曾对我说，我是魔物，不是人。”

秦宵腹诽，这哪里是‘魔’，分明就是神经病！

顾青芳解释道：“魔物的欲念要比寻常人更重。若是玩物丧志，不但会毁了自己，更会毁了别人。为了不让自己被欲念控制，所以我才杀了那只狗。自那时起，我不敢再有喜爱的东西。即便是喜欢，我也要在它毁了我之前……毁了它。”

秦宵无言以对，毕竟正常人和一个疯子是说不通的，说不定还会激怒喜怒无常的疯子。

顾青芳眼神晦暗，冰凉的手指沿着秦宵的脸颊缓缓划到他的脖颈，指腹摩挲着温热的肌肤。

“你说，我做得是错是对？”

原本还觉得事不关己的秦宵瞬间警觉起来，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性，若是顾青芳喜欢自己，那自己岂不是真的会被他杀掉？！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秦宵急忙大声反驳。

顾青芳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喜欢便是喜欢，喜欢是最纯粹的。喜欢就是那样东西能让你感到开心，而你想要守护它。你既然害怕自己的‘喜欢’会毁了自己和旁人，那你毁掉那样东西的时候，不就是毁了自己的‘开心’，还伤害了它？人也好，魔也罢，但凡是个活物，都会有欲念。若是人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那天下岂不是就大乱了吗？你该做的不是逃避，而是直面自己的内心，坚守自己的本心。”

秦宵炮语连珠，大脑从没如此快的运转过。

顾青芳听完，饶有兴致问道：“若我的本心就是向恶呢？”

秦宵被他整不会了，讷讷道：“人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没有绝对的好坏。善恶只是在一念间。想要做什么样的人，全在于自己的选择。”

顾青芳望着他没说话。

自他记事起，听到过最多的话就是魔族是恶人，他也是恶人，仿佛他出生起就被打上标签，无论他伪装得再像个常人，骨子里都是恶的。秦宵这番话还是他头一次听见。

秦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害怕顾青芳油盐不进，暗暗将被束缚的双手举到胸前，悄悄摸索先前还剩下的那两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