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离开后，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杀。

黑幕的边际星火璀璨，眼眸里的光亮却一点点湮灭，秦宵极力压下不该有的念想，收回了眼神，转身进了屋子。

＊

玄鸿倚在廊柱旁，一脸无语，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灯上的愿望怎么都是和秦宵有关的？”

这他娘都放了多少盏了！

就算再怎么爱得死去活来，也未免太贪得无厌了吧？就不怕扰烦了月神，适得其反？

顾青芳将最后一盏天灯放飞，仰着头看着火光星星点点的天，淡声道：“你有何意见？”

玄鸿冷嗤，摊了摊手，道：“我能有什么意见？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北域的领主，总要点一盏心愿与北域有关的灯吧？”

顾青芳转身看他，面凝寒霜，眼神无波，问道：“你活了那么久，自诩看透了世间种种，我想向你请教，究竟何为心愿？”

玄鸿不假思索立即回道：“这还不好理解？自是心之所想，心之所向，可汲汲营营却徒劳无功，在心底酝酿成了贪念的愿望……”

顾青芳面不改色，道：“既然如此，那不足为虑的事为何要向天祈求？”

玄鸿思维跳跃，顾青芳在说北域，他却想到秦宵，忽然乐出声：“搞了半天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你，是你一厢情愿啊？难怪连祭典都没来。”

顾青芳的表情有些绷不住，难得白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向庙门口走去。

一行人下了山，到山脚时有个侍卫匆匆来禀报，直接打脸顾青芳所说的“不足为虑”。

仙道的人已经伪装混进了北域，现在就潜藏在北城外。

玄鸿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看向顾青芳，沉声道：“你不是让纳兰翊去搅混水了吗？仙道的人为何会来北域？”

顾青芳确实让纳兰翊带人到人界声东击西，仙道如今估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怎么可能还派人前来北域？

若不是纳兰翊那边出了事，那只可能是……

难怪秦宵如此重视那场婚礼，原不是心甘情愿想要嫁给他，而是另有预谋！

他能想到的问题，玄鸿必然也能想到。

玄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那王妃还真是好本事！”

顾青芳捏紧袖子下的拳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寝宫的时候，秦宵刚宽好衣正准备歇下，见到来人是他，有些诧异，不消片刻又面无表情，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成婚头晚上不能见面吗？”

顾青芳紧抿着唇，来时打好的腹稿都乱了，沉默半晌，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我……”

“衣裳都被雪浸湿了，不冷吗？”秦宵没好气道，走到他的面前，替他解开披风的扣子。

被他打断后，顾秦宵到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还没做好坦然面对一切的准备。

他怕勾结仙道的人真的是秦宵。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自欺欺人。

秦宵被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也不甘示弱瞪回去，大眼瞪大眼。两人相望许久，秦宵觉得那股砰然心跳的冲动又来了，复燃了一簇刚刚熄灭的死灰，于是情难自抑吻了上去。

放纵一把又如何？

明天就要离开了，他还就非要随心所欲一次！

如是想着，秦宵吻得心安理得。

顾青芳头一遭有这样的待遇，呼吸一滞，睁圆了眼睛，待反应过来后，勾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天雷勾地火，心贴着心狂跳，吻到后面都不是吻了，唇齿相碰疼得厉害，两人却不甘示弱地掠夺对方的每一寸气息。

快要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