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观感都大同小异。尤其他知道,他们的耐心是建立在隔离保护的前提下。

那时候没有人敢无保护措施地接触他,他们骨子里还是怕他的。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到五岁,陆琮基本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孩童的情绪表达。他被送到外公外婆的老房子时,既不兴奋也不讨厌,很平静地接受大人们的安排。

于他而言,那无非就是从一个玻璃房子走进另一个玻璃房子。

大人们对他的愧疚自责怜爱和小心翼翼,对陆琮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想给他们任何回应。

直到林想起走近了他。

那是个漂亮得好像在发光的瓷娃娃,粉白的小脸充斥着对陌生新邻居的好奇和欢喜。他不知道陆琮是谁,所以也不怕陆琮。

他的表情非常好懂,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他一开始想和陆琮交朋友的时候,眼里是亮晶晶的。后来被陆琮叫“笨蛋”,立刻就撅起嘴,双眼被委屈的雾蒙上了一层阴影。

陆琮很后悔初见时对林想起那么凶,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固定流程以外的人和事,那是他乏味无趣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一个小小的变数。

后来林想起赌气不再理他,也不肯主动来隔壁院子。

大人们也没有想要帮两个小孩和好的意思,估计是误会了陆琮的性格,以为他就是不好相处的,所以怕林想起靠近他会受欺负。

陆琮等了好几天,没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去跟隔壁的林想起和解,外公外婆每天见他冷冰冰地黑着一张脸,就以为他还不习惯疗养院外的生活,因此也不敢招惹他,吃饭都是端到他门口,等他自己愿意吃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