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方亦嘉把书包丢到椅子上，皱着眉头，一脸不爽。

初思和周晓敏同时回头望他。

他见初思看过来，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身子朝前倾，小声道：“昨天我爸跟我妈吵架，把她香水摔了，刚好我包和校服在客厅里。”顿了两秒，又问：“味道很明显吗？”

初思点头：“很明显。”

“靠！”方亦嘉撑着脑袋，撇了撇嘴，“老子今天上厕所一定得拉个人一起。”

她转了转眼珠，连忙侧回身子。

“诶。”方亦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把她身子重新转回来，“这位同学，我看你就挺不错的。”

初思拍掉他的手，“我是女生啊。”

“就是要女生啊。”他身上是女士香水的味道。

“那你打篮球怎么办？”

“我这一身香味还打什么篮球啊，反正今天我就跟着你了啊，你别乱跑。”

“行吧。”

过了一会儿，蒋文景来了，闻到方亦嘉身上的味道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行走的空气清新剂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读文少女。）　　“放屁，这香水可他妈贵了。”

“哈哈哈哈哈哈。”

林惜转身给初思递表，吸了吸鼻子，说：“这是香奈儿的吧？”

方亦嘉疑惑的嗯了声：“我不知道啊，这又不是我的香水。”

林惜笑了笑，转了回去，初思低头，随意地瞟了眼她的表格，一下子就看到了职业那栏的“中国石油”，什么都没说，悄悄压到最下面了。

蒋文景和方亦嘉也陆续交了表，初思瞥见蒋文景母亲那一栏是空着的，心里一惊，放到了中间的位置，转眼望见方亦嘉表格的职业上，填的都是不知道。

她用书本压住那六张纸，拿出小本子，写下一句话。

【要不要换成自由职业。】

写完后又觉得不太妥当，把那一面撕下来，塞进抽屉里，再次提笔写字。

【我想去上厕所，你去吗？】

方亦嘉没写字，直接拍拍她肩膀，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七中每层楼的尽头都有厕所，但一楼的厕所是在教学楼旁边，和器材室连在一起。

初思和方亦嘉肩并肩往那边走，两个人都没开口讲话，到厕所门口时一个往右边一个往左边，几分钟后又都出来了。

快到教室时，初思突然停住脚步，扯了扯他校服衣摆。

方亦嘉也停了下来，低头望了眼衣摆旁的小手，看向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

“苏打绿有首歌叫近未来，里面有句歌词我很喜欢。”

“嗯？”

初思弯起一个浅浅的笑来，温声道：“生命必须有裂缝，阳光才照得进来。”

方亦嘉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笑着点头。

“好。”

家长会终于来了。

还没下课初思就在门口看见了许惠晓，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手里拎着小包，踩着双坡跟鞋，从上到下都是最近新买的。

父母总是这样，不愿让孩子有一点比别人差。

下课铃响了，所有同学出去，把各自父母领进来，许惠晓见她座位在这么后面，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视力本来就不好，怎么还坐这么后面。”许惠晓神色不悦。

“哎呀，我自己选的啦，你不要多说话。”初思赶紧把她摁到椅子上，先出去了。

刚走出教室，迎面就撞上了方亦嘉和他妈妈，方妈妈看起来非常年轻，化了淡妆，踩着高跟鞋，身上的香水味和方亦嘉今天的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