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长发及腰,顶着一个白色的半身纸人在雨中彳亍独行,二者的黑发如同瀑布一般结合在一起。
恍惚之间,李先生似乎看到了车窗前近在咫尺的恐怖纸人朝他狰狞一笑,裂开的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头发向他缠来……
李先生猛然睁开眼睛,四周只有空空的黑暗与雨线,面色平静的李先生呼出一口气,他的手心已全部是汗。
他伸手探出车窗,冰凉的雨滴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李先生的皮肤上。
他放下挡风玻璃向上望,漆黑的空中只有一道玫红色的掠影,是前妻专属的顶级浮空飞车-红色猎豹的轨迹标志。
而她最喜欢红色,鲜少的几次见面里,他对前妻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红裙,幻觉表现为这样也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
李先生皱了皱眉,关掉前妻发来的距离过近系统警告,松了一口气:“是幻觉啊,又发病了吗?这个区域怎么可能有鬼嘛……”
话是这么说,但李先生的眉头一直皱着没有松开,发白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
漆黑的路口长着血盆大口吞噬了所有的风和光,风的悲鸣从里面传出,栖息于林中的乌鸦嘶哑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警告来人此地不宜久留。
老旧的路牌立在桃花密林小径前,昏黄的路灯艰难地爬出掩盖着小径的层叠枝叶与夹杂的粉白桃花,露出一点光亮给李先生。
没多久,林子的尽头隐约透过暖黄色的灯光。
掏出包裹着厚厚一层塑料外壳的“401”钥匙,李先生打开了爬满红锈与枯萎藤蔓的铁栏门,通过漆黑的花园走廊,用身份识别开启了尘封已久的桃花源别墅大门。
铁门栏外那盏温柔的路灯似乎年久失修半亮不亮地闪烁着。
在李先生进入楼房内部不久之后 ,这一盏孤灯最终也与这一片黑暗归为一体。
比外界还要漆黑的房间弥漫着不安的气息,李先生对不熟悉的空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我还记得,灯……是由进门左手边的开关控制的。
大脑打结的李先生僵硬的摸索着墙壁。
摸到了……这应该就是开关了吧?
“咔哒。”
风还在击打着窗户,黑暗依旧笼罩着这座孤独的楼房。
屋外,狂风翻卷着一片片黑色的林子,刮下的花瓣聚合成了一道凄白的风,如同给桃花源别墅送葬,洒下一片又一片的白色。
门栏栅上粗大的铁索在风雨中摇晃着,铁链狠狠砸在铁栏上的响声惊起林中的乌鸦。
阴森丑恶的嘶哑叫声同锈红栅栏门尖锐的咯吱声,一低沉一尖锐地回荡在风中,像是送葬队伍中不详而哀伤的丧曲。
倾盆而下的雨水冲刷掉了所有凌乱的脚印与香火之息,只留下无尽的阴冷、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