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与黑色的战场越发夸张，而那本象征着主教本源的圣经也同样化作湮粉，连黄金长廊中庄严肃穆的唱诗声都变成了哀伤低吟的女高音，如泣如诉，像是神明濒死的呜咽。

此刻摇篮里的主人与母体的皮包骨相配极了吸干得只剩下真空紧贴着神尸的皮膜。

可虫子真的那么容易死去吗？

原先的肉球安静得就像“神尸”的名字一样，此刻感受到真正的威胁后，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毫不掩饰地夺走了母体的意识。

但神尸没有改变任何圣所的构造，祂甚至连信息素都无法正常发出。

这一切都印证着某人的沉默温顺不是示弱，只是冷漠与无趣。

李先生在让黄金人面唱歌之时，他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圣眼的能力，甚至是绝对的掌握。这样一来，连人面吟唱的哀歌都带上了些嘲讽般的恶趣味，毕竟这是某人藏在背后点的歌。

“啊、啊……”

无法支配圣所的“神尸”反被困在了母体里，祂试图用男人干瘪的喉咙说出什么，金色的瞳孔亮起，控制着李先生的身体。

“啊、啊……啊！”

祂愤怒的嘶吼显得那么可悲。

但祂积蓄的力量已被抽走大半，贪婪抽干母体的祂自作自受，祂只是操控纤细得可怕的四肢爬起，就已经耗尽了力量。

艰难的两步摇摇晃晃，最终还是重重跌落，骨瘦如柴的神尸太符合祂的名字了，祂别扭地倒在地上，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仇恨与不甘！

金光黯淡下去，仇恨也逐渐化作平静。

墙上一个个美丽英俊的黄金人面哀嚎着融化，却露出了人类的骨骼，甚至有些人内部猩红的血肉尚未腐坏。

在这个颠倒的世界里，黄金外皮里，是人类，而人皮之中，是黄金怪物。

原本神圣华丽的长廊墙壁上，那一层层的金色也剥离而下，揭露其由各种生物垃圾填充的真本质，腐水与莫名的黏液滑落，四周迅速填充着腐烂的气味。

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一具正在腐烂的残躯。

回归正常的主教已经褪去身上的金银装饰，乌黑的长发束冠，破败却依稀可见华美绣纹的黑袍无风自舞。

巫傀冷眼看着地上垂死的枯骨，微一抬手，地上爬出黑色的发丝，融入干瘦的躯体里，男人的血肉逐渐充盈，将李先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接受这些不属于你的力量，只会让你自愿变成虫子尸体的养分，是你的奴颜婢膝救了你，还是李先生单纯的吓破了胆？”

他脸上还是挂着那样的笑容，温顺地低下头，他像是听不见对方任何话语，虔诚地说：“赞美您，愿仁慈……愿您施于我仁慈，傀。”

只有神，才将永远留下仁慈的注视。

只有他，才总是暧昧地称呼祂的名。

“乖……”

貌美男子格外亲昵地轻笑出声，大理石一般洁白优美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脸，陡然爆发，白皙手指亦如硬石深深陷入男人脸颊之中。

他早有预料李先生不会阻止圣眼的攻击，就像李先生作为圣眼信徒也不会阻止他的计划。

巫傀眯起眼，忍下心底陡然翻涌的不快，一旦李先生发出这样惯有的含糊其辞，那就代表有什么问题要出现了。

真是一点也不怀念的感觉……

主教掐住他的上半张脸，缓而强硬地把李先生拽到身前。那完美无瑕的脸上笑意加深，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钢针森森利齿交错：“呵，总是两头下注的蠢货，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濒死的感觉？

“你说呢？贱山羊。”

李先生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真正的羔羊一般蜷缩在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