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十分钟！

李先生站在镜子前，墙壁上伸出的医疗模组准备好自动注射的套装，他只需要深呼吸，确认注射即可。

最高浓度的混合致幻剂，不同等级的混合液就这样生生调配，将导致数不清的杂质混合其中，更有可能对某些毒素进行深化的联合反应。

混合液的刺激性最强，且充满毒性，这才是为什么致幻剂会让那么多人非死即疯的原因。

于他这种几乎非人的A级公民而言，这种混合液对神经丛的正常链接也是有极大破坏性的，红色的液体迅速侵蚀了蓝色，橙色的反光隐隐透出金色……

一小洼看似珍贵的金水，却是杂质反应后的毒药，李先生甘之如饴。

“即将为您注入10ml混合液，欲问神。”

一分钟之后，李先生的后颈又刺出了新的伤口，神经反应被催化、强化，这幅人类的肉体终于能够跟上他超凡迭代的思维。

此刻，李先生从口中满足地吐出了一口白雾，冲入浓稠的血液，他的体温逐渐滚烫如岩浆，他充满了力量。

「可登九霄，欲问神灵。」

李先生正在将自己超频，李先生身上连着数十根输液管，给身体输送大量水分来降温，身上冒出蒸腾热气。

李先生现在急需降温。

身边的阴气越来越冷，他的双眼始终盯着镜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身上带着金子与白银打造的圣眼十字，乌鸦靠近他，羽毛腾地升起绿色的火。

李先生更是难熬，大量的可燃物占据了他的血液，他可能要死了，但是为什么他这么兴奋？

热血沸腾！热血沸腾！

“终于要结束了。”

李先生极其夸张地笑着，眼睛弯曲成一条缝隙，接着又随着眉毛抬起瞪开。

这才看见，李先生那标志性地黑暗瞳孔转化成了璀璨的金色，他的毛发都逐渐变得白金，雪白的皮肤越发粉白，越来越像是穹顶上虔诚的圣女。

男人跪在地上，接着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没走几步就又在黑暗中被绊倒，连绵的烛光照亮李先生面无表情的脸。

面无表情的李先生像是入魇了一样毫无知觉，翻过身来，他只是张开双手直直躺在白烛之中。

李先生肌肉扭曲，五官错位似的痉挛，他的眼睛像是被固定了一样瞪大着胡乱转动，他的话语却像是程序设定一样，如此平静。

他看见了女人红色的嘴唇，他看见了神父红色的胡子，他看见了红色的药水，他看见了红色的血。

“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是为别人而存在的东西，我怎可请求任何事？我什么也不应该……我永远都属于你，母亲，”

李先生近乎机械地回应之后，他突然大喊着圣眼教会的祷言。

“我犯下了深重的罪孽，应该让您肢足上的痛苦荆棘永远扎入我罪恶的身体，您红色的圣水以洗涤我罪恶的血，您公正的獠牙割去我的血肉，将我的一切投入虫眼的圣海之中。

眼啊……我向你忏悔，我会低下头去亲吻您的毒囊，为您献出一切……我请求您以仁爱的众眼看向我，让我永远不再可见光明，让我永远不再化为人类，让我永远不再有人心，让我永远不再听闻赞美，让我永远不再可言语。

眼之主啊……”

被激怒的虫子更深地撕裂着男人的身体，疯狂地搅烂他的器官，粘稠的血液侵蚀着幼嫩的虫躯。

更多的乌鸦扑上他的身体，将皮囊里挥舞的虫子死死压倒在地上，散发浓烈的阴气，冰冷使李先生的高温血液降温。

黑暗之中锐利的发丝刺破他的身体，割开李先生的喉咙，漏出的血液……接触到空气。

疼痛带回来一丝理智，李先生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