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伊仴这个人，最贴合他的词就是“衣冠禽兽”。

他自诩绅士，风度翩翩的温柔体贴之下，带着几乎所有高等公民都共同的特点，那是高级血统与精英教育带来的傲慢自大与冷血无情。

他虽然不像一般的杀人魔喜欢听见“猎物”的凄厉惨叫，也总是露出一副“作为人你真可怜，但作为食物我对你心怀感恩”的慈悲表情……

但不管叶伊仴怎么否认，怎么仁慈后悔，他都是沉醉于这种肢解残害同类的扭曲快乐中。

李先生能从叶伊仴细微的表情中感受到他对受害者那种无法反抗的无声痛苦的痴迷，对沉默者隐忍的欣赏。

就像是他总是打着纯天然无污染的幌子，或者说是赶时间匆忙的话语，生生切割李先生身上的肌肉。

但其实更多的时候，叶伊仴都只是想眼睁睁看着李先生痛苦的样子罢了。

隐藏在矜持优雅下的疯狂，他就像是一柄精美绝伦的银镜，在傲然的沉默中，开始一道、两道、三道……不断崩坏的裂痕。

「部分数据修复完毕，已为您自动播放。」

幻影流动，眼前的场景不变，而车外的景色与持刀的人都变了位置。

浮空车停靠在银腹大厦（叶氏集团所属）高层的登陆阳台边，叶伊仴话语恭敬却压根没看着男人，长腿还没迈出门，冷冰冰的视线就已望向繁华的城市。

“已经设定好了目的地，李氏府邸应该没问题吧？”

李先生不答，叶伊仴也没有继续问，反正也只是客套一下，毕竟新一轮关于市长人员选举的会议召开在即，五大家都要少和前市长沾上关系。

“那么就祝您生活愉快，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猩红隐藏在哑光黑的皮鞋底部，落在大厦光滑如镜的地面，干脆利落地前进，撵碎地上的月亮。

月亮静谧，再一次出现在平滑的镜上。

喷泉汩汩涌出，荡起的涟漪砸乱满池的悠悠月色，让洁白的光耀层层跃动。

李氏庄园。

降落的浮空车尾灯骤然变色，渲染起一团团猩红的尘雾，一位瘦削的黑衣老者从雾中出现。

五官深邃的老人将铂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黯淡朴素的灰褐马甲称托着他左胸前璀璨的四眼金圣架。

他是一位虔诚的圣眼教徒。

“尊敬的李先生，您忠诚的管家欢迎您的到来……不，原谅我的一时糊涂，欢迎回家，小老爷。”

老管家向他伸出手，露出毫无皮肤遮挡的机械结构，冰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僵硬模样。

盯得人有点发慌。

李先生完美的笑容融入这一场景，终于显得格外的和谐了。

他走向隐匿在园林间的小径，没入数据化的花丛，话语却从老管家的心底响起：“我需要在内城区停留8小时，具体的阐述报告麻烦你了，以及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在此期间，请把我当做空气。”

管家的手指划过双眼左右，从额头移动到鼻尖，他虔诚地划了一个圣眼十字。

程序性地对李先生道别：“那么希望您能够喜欢这里，好好享受，愿仁慈注视着你。”

“愿仁慈注视着你。”

已经进入私人空间的李先生抬起手就要划一个最高规格的圣眼六星礼。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的动作有些许迟疑，停顿片刻完成了礼节。

记忆戛然而止。

“嗬！”

器官破碎的剧烈痛苦让白耀夜曲起身体，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抽动不止，攥紧的拳头连连砸向地面，斑驳的皮肤露出底下暗红的仿生纤维，看不见一丝正常的血液。

一滩绿色液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