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孙氏挤眉弄眼的脸收归肃然。

鬼修修行如高空行丝,如若神魂污浊太甚乃至失控,神志全灭,魂魄散形,轮回不再认可其为有灵之物,是为天地不容之物畸孽。

不知生死为何物,唯有生前恶欲操控着此物或杀戮或贪欲或淫色,所至之处最终都将是一场无序的凐灭,唯一方法便是让其尘归尘土归土,强行以各类术法驱散,任何的超度化解无法起效。

戏鬼成鬼的欲念,乃是情爱,若它化孽,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孙氏自己。

幸而它还是开口说了话。

“爱……你,不配,他的爱,你更不配。”

孙氏松口气的一瞬又被激怒得毛发倒竖,怒极反笑。

笑着笑着,她松开双手,向下抚摸着小腹的手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碎步走向戏鬼,柳眉微舒,明眸轻扫。

女子掩面垂首,颤声啜泣道:“谁?哎~莫要提他,也莫要提什么情情爱爱,你你我我,何人的爱……可曾记过我?何人的心,又挂念过我?”

戏鬼下意识地接过她,张嘴欲言。

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多情地望着它,其中哀愁不似作假,止住它的话语:“负心人呐…负心人,原来……连你也是那个人。”

戏鬼神色张皇,搂紧了怀中娇软,连忙出声道:“不、不是的……我爱”

孙氏悄然翘嘴,电光火石刹那间!平坦的腹部裂开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张开的瞬间便高达约一人,咬合力惊人,捕食只需一瞬便合拢,囫囵吞下整只戏鬼。

风吹过了只剩红衣猎猎,绕指青丝撩至耳后,肚高耸若十月怀胎,孙氏亲切地抚摸着不断起伏蠕动的肚皮,美目鄙夷,掩嘴窃笑道:

“娘知道呀,你爱我,他爱我,谁都想爱我,可娘呀……只爱白花花的银子,金闪闪的面子,这权和利不比你们这些花言巧语的坏东西好多了?”

孙氏说话的功夫,那硕大的肚皮愈发变小,也不斓苼再蠕动。

“哈,不过呢,虎毒不食子,你现在乖乖的做我的孩儿,娘呀,一定好好爱你。”

话音未落,孙氏弯腰一呕,一团毛物落地,她脸色一变不待发作,喉中一阵瘙痒,瞬息之间一只接一只的毛蜘蛛涌出唇齿。

戏鬼也早料到孙氏吞鬼这么一招,它为孙氏效力许久,她的招数如何,它一清二楚。

母婴同体,戏鬼本就是画皮鬼,寄生之类正克孙氏同生蛊此道!现下反噬其主,孙氏娉婷袅娜的身躯下半被蛛腹蛛腿撕裂,男女重叠的双声狂笑道;

“我不再痴迷不悟,皮囊虽美,千篇一律,呵呵……可笑啊!为你做了如此久的画皮鬼,我才醒悟这一道理啊,娘娘!”

孙氏半面焦容上皮肉蠕动,新皮抽芽似的长出半脸浓墨重彩,另半面是孙氏不忿阴森的素颜。

俗话说得好:杀人者,人恒杀之。

戏鬼控制了孙氏的躯体,装模作样地赏花看草,反身缓缓踱步向正门欲与武鬼汇合去。

此时的府邸正门。

武鬼也摸到了门边,作为习武之人它听力极好,隔着门将内里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

“什么?他没死?”

“是,就在南山军营,是否要……?”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咳,这件事……先别让它们知道。”

副官刚一出去,一袭白衣貌似李先生的男子便不知打哪来,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武鬼没来及抓住它手,就碰了一鼻子门上灰。

男子年轻的声音发冷,一拍桌子,道:“他身上那鬼契是怎么回事?!别想抵赖,那就是你们军队的印痕,呵!”

李大少声音发沉,语气倒是悠然自得,带笑回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