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鬼给男人画皮的时间甚至比欺辱李先生要久，真的重视极了这张要去成亲的脸。

连鬼侍女催促都让它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掉，只为了找寻回自己的脸和孙氏成亲。

“你觉得，孙氏是个怎样的女人呢？她怎么样？”李先生淡淡地问它，神情却非困惑，也只是感慨一般，有种回忆似的熟络。

这句话像戳了什么逆鳞，戏鬼脸上的老旦模样陡然变脸，化作凶神恶煞的大花脸。

“她是什么人与你何干？你顶多也只配当她数不清第几个被吸干了阳气的，你连碰都不可能碰得了”一旁架子上格外精致的喜服让戏鬼的眼满目猩黑，嫉妒与性欲燃烧起熊熊怒火，冷笑道，“你这张脸，倒是传遍全城。”

李先生一恍神，终于发觉自己这一路似乎真的触发了某个任务条件。

不只是画中人，连孤魂野鬼都知道他是李先生。

冥婚本该在游戏最后一日开始，如今突然变卦是因为自己吗……李先生分心去看视域先前无暇关心的游戏内容，找到了依据。

李先生转世回城的流言传了个遍，以至于本该压轴出场的冥婚内容提前出现了提亲人来到玩家所在地催促交人。

副本本身的智能演化度够高，毕竟画中人确实藏在背景中，故事的整体也还在一个能够理解芋#圆#玛#丽#苏的走向，没有引起大系统的注意。

定于第十日的冥婚被提前了，连喜结良缘的主线名称也变了。

「主线任务：冥冥之亲：仇将了」

仇将了？谁的仇？李先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第三夜，画中人在戏阁里把戏鬼的记忆找了回来，以及，李先生联系起梦境里化为屠宰场的戏阁，那些大缸和梦里的一样，应该都是拿来腌人肉的。

它的尸骨在缸中自然合理，再结合它喊的话语，那它恨意是源于孙氏杀了它。

在化作鬼王的孙氏面前用自己真面目，它又是何意，复仇不应该隐秘一些吗？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戏鬼是怎么成了孙氏的部下的呢？这不是养虎为患吗？除非戏鬼能力实在厉害，又或者她一定能保证此鬼忠心不二。

戏鬼什么水平能从教授第一个目标就挑它攻略能懂，那么是什么能保证戏鬼的忠心？

武鬼是因为妻子的画皮……因为情。

冥婚只为了找寻记忆之中那一人，这样的轮回存在也是因为情。

或许当初就不该让她去读书……李先生想到梦境那年女孩的回答，又想到镇压青年游行后她锒铛入狱的照片之狼狈，她嫁入李家，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只是她不知道，李先生遭遇了什么。

就像现在……又被那么多东西操了。

李先生喉结滚动，将思绪扯回。

猜测一下方向，情感是编写者制作这个副本的一个重要核心。

如果从这角度思考，或许是戏鬼太爱她了，孙氏，不，就像孙锦颜一样，完全可以抓住这样一个备胎的心，哪怕对方为她痛苦不已也无法挣脱。

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的，而一丝希望就能让人苟活下去，她最擅长玩弄这种东西。

所以，戏鬼要复的仇，是欺骗感情，并且直到报仇的前一刻它依旧爱着孙娘。

李先生露出实在难以理解的表情。

现在人工智能可以模拟的情感都已经复杂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爱她，与她何干。

我杀她，又与爱无关。

李先生得了结论，看着戏鬼的眼神变得很是同情。

戏鬼骂得面红耳赤，许是累了，不再纠结画皮面容，出声打断了李先生的思绪：“呵，反正也……就这样吧，穿上喜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