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笑容变深,脖颈扬起,青白的皮肤下血液搏动不止,依旧猩红的唇。
“杀了我吧,如果……你可以忍住不吻我。”
是唇,还是颈?
或许,是紧紧掐着男人的颈,给他一个窒息痛苦的死亡之吻。
提醒他/它,永远不要爱上自己的倒影。
这是个很长久的吻。
久得像个凝固的雕塑。
久到让李先生两眼翻白,涨红的脸极其缓慢地消退下去,毫无自理能力,任由戏鬼摆布。
明明李先生只是个脆弱的人类,为何,为何它会如此惧怕男人清醒,再睁开眼睛,静静地盯着它?
一曲终了,喜怒哀乐,休矣。
“我给过机会了,是你自己不逃的。”
戏鬼张开嘴,蹦出两颗如钳蠕动的毒牙。
分泌毒液的尖锐沾皮则紫,接着便全力刺入男人的血管之中,接着男人身上所有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黑色。
梁上坠下的红绫就要将无力瘫软的男人吊起,李先生眼神涣散,口角不正常地抽搐起来,血沫流出嘴角。
他疼痛混沌的大脑即将结束思考,他无意识地恳求道:
“抱我……”
红绫捆住李先生的头,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戏鬼听清楚了沉寂前的最后一声气息。
“抱抱我吧……”
对于李先生而言,时间停止了。
只有一分钟的理智。
「新人即死豁免成功,即刻起,您将在1分钟内无视任意伤害,最后一次机会已使用,惩罚提醒您,疼痛值已超出正常值20%,请谨慎行事。」
毒素还在发挥着部分作用,像是每夜打进身体里的致幻剂,让男人失去思考的能力,陷入沉睡或是昏迷。
李先生大概是睡着了,很像死了,胸膛都不会动,鼻息都微弱至极,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戏鬼守在镜旁,描摹一张张不同的人皮脸谱,却笔误连连。
它听得见。
有人的梦呓总是,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随着轻盈飘散的风抚过。
难以言喻的痛苦扯得风沉重,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一遍又一遍地挣扎,一遍又一遍地绝望。
像是早已经腐败胀烂的精神,充斥着李先生那具强大精悍的身体。
是死去的风,活着的人。
“抱我,吻我,杀了我吧……”
细长的影子忍不住站起来,扬起头,抬起指尖去揭开红色的茧。
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残余的温凉和沉默死寂的面无表情,他从来如此,他的肉体,似乎先比他的精神死去了。
是死去的人,濒死的风。
灵魂也腐朽不堪了,受不了更多的摧折。
沉重的身体落在轻细的手臂,它只是四处看,不敢久久的留在某处。
好像再用力看他深一些,那吱呀作响的哀求就要消磨殆尽。
“你是他吗?为何……为何?”
能把它当玩意一样任意戏耍的李先生,一切尽在掌握的李先生,甚至用上位者的气质就能压迫倒它的李先生
他静静地躺在这里,褪去戏谑欢愉的外表,留下的只有遍布灵魂的裂痕。
好痛苦。
那机械的语气,只能用一个句号打发,却不知道挤压了多少个感叹号才能成为一个麻木的习惯。
是谁?是什么让他脆弱如此?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表露出来?
感觉不到痛,就真的不痛吗?
自欺欺人的梦,真的有用吗?
痛苦为何物?
为何如此?
「警告!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