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催命的电话又来。
他直接拿过手机接通,开口第一句就是:“离婚是我提的,跟温霁没关系。”
谢澜的声音停了两秒,显然是在震愕,转眼刺耳的破骂声穿过电流涌来:“你这个孬种!温家一出事你就急着离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不借钱就不借钱,用得着离婚吗!你到底怎么做事的!”
张初越在谢澜的狂骂里怔然了两息,捡出里头的话反问:“温家出什么事了?”
*
晨午的日头明亮地照在树影青草间。
女生宿舍的阳台飘着几道笑声,有人支着晾衣杆说:“我那天上网看到有人把给洋娃娃做的套装晾在宿舍,第二天辅导员上门说怀疑有人在宿舍养孩子。”
又是一阵狂笑,连温霁进来了也没听见。
她拉开衣柜门,看到里面挂着的衣服裙子,恍惚了一下,都是张初越给她买的。
鼻尖又酸了起来。
她确实吞金销银,昨晚还用了那么多套,她去超市买纸巾的时候看到了,张初越买的那一盒好贵。
“啊!”
忽然,朱婧仪扭头被突然出现在宿舍的温霁吓了一跳。
关键是她眼睛肿成了核桃,本来皮肤就白,显得眼睛更大了,她拍了拍胸口:“妈呀!”
温霁省了下鼻涕,一包纸已用掉,她低头把垃圾袋收拾好,说:“我一会去外教楼,经过北食堂,你们要带饭吗?”
朱婧仪“啊”了声,没反应过来,陈妮妮冷静一些,问:“你咋了?”
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最不会处理难过的情绪。
第197章
“张初越,她告诉你了,你还离婚吗?”
他瞳仁骤缩。
陈灼言继续道:“你得担当丈夫的职责,她说不借你就真不救了,她心里不会介意吗?别人怎么说你,忘恩负义冷漠无情,她怎么嫁了你这么个吝啬鬼!”
张初越凝眉:“我管别人怎么说我!”
陈灼言笑得呛了口水,抚着胸口顺气,最后叹了声:“张初越,我们都是凡人,千万别考验感情。”
张初越蓦地震在原地。
脑子里轰着陈灼言最后那句话:千万别考验感情。
否则人性里藏着的恶,是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
他胸口郁结的浊雾涣散在了这瓶水中。
陈灼言起身拍了拍他后背:“她不告诉你,就是不让你选,她不考验感情,你后妻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她没让他选。
可他却让她选了。
那日从民政局出来,她站在副驾和后排中间哭。
婚礼的颂歌和众人的欢呼一起回荡在教堂中央,张初越一口一口地喝着水,耳边是陈灼言离开时说的话:“饭就不用请我吃了,有机会再请我吃你的婚宴吧。”
手里的水瓶喝到了底。
车门一阖。
他望哪儿都是她的身影。
如入魔障。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陈灼言还有什么长气的道理要说,然而划开来看,是谢澜的电话。
“初越,温霁在你旁边吗?”
他倒是希望她在,最好在他身下,他要一遍遍扬枪浴海,追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替他着想,然后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他知道她爱他。
“诶,这件事我也是听来的。”
谢澜语气有些悲戚:“她嫂子因为她哥的事被开除了公职。”
张初越手握着电话,青筋一根根凸起。
谢澜继续说:“反正你的工作好好干,我跟你爸从商那么多年,到你这一代就想有权在身,赚多赚少无所谓,阿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