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很快洗漱完安顿了下来,纪衡约等人在帐子外守着他睡觉。

突然换了个环境,帐子的条件又不是很好,郁徵躺在被窝中难得有些失眠。

现在才春末,夏南军所在的地方地势又比较高,晚上有些冷,风呜呜吹着帐子,有些吵,吵得他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左行怀,想夏南军,想郡王府,想大夏王朝,想了半宿,都没能睡着。

这里条件不足,他盖的毯子不够厚,脚还有些冷,后半夜勉强睡着了,也没睡熟,总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在一片乱梦中沉浮,睡得还挺累。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郁徵感觉到面前有人在看他,突然惊醒。

他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发现站在面前的正是左行怀。

晚上没睡好,他的脑子有些转不动,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哪里,身前又为什么会站着左行怀。

他眨眨眼睛,用手肘撑着床坐起来:“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左行怀扶他:“不必起来,我就是醒了过来看看殿下。昨夜熊和大夫连夜赶过来,给我喂了它们精怪用的药丸,我就醒了,现在好得很,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郁徵长呼一口气:“那就太好了,吓我一跳。”

说完,郁徵拍拍床沿:“你身子还没好,别站着了,赶紧坐。”

左行怀顺势坐下来:“多谢殿下来看我。”

郁徵往里边挪了挪,给他让出更多的位置,闻言摇头道:“这是什么话?若是我受伤了,你也一定会来看我,何必与我客气?”

左行怀:“话虽如此,殿下来看我,我心里极为高兴。”

郁徵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好起来,我也高兴。”

左行怀一笑:“殿下昨夜睡得如何?要不用些朝食再睡一会?”

郁徵打个哈欠:“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左行怀:“那便用些朝食后再睡一会。营中条件不是很好,下回去我府上,我再招待殿下。”

郁徵:“已经很好了。这顶帐子还是你的副将特地挪的,我看好些人住的帐子都不如我。”

左行怀摸了摸毯子,说道:“待会去我帐子里睡,我的帐子暖和一些,毯子也软一些。”

郁徵:“你不睡了?”

左行怀:“熊大夫已经瞧过了,说我没什么大碍,不必再卧床。”

郁徵不赞同:“伤到了脑袋,怎可忽视?还是得多卧床休息两日,免得留下后患。”

左行怀:“我批完公文便休息。”

郁徵:“你这边公文很多么?不能挑紧急的先处理了,不紧急的往后稍稍,待身子好了再处理?”

左行怀:“也不是很多,半日足够,你先在我那边睡,正好可用我的被褥。殿下放心,都洗过了。”

郁徵:“我又不嫌你。”

他们没少同床共枕,郁徵听到这消息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忧左行怀的身体:“算了,在你那边睡还是打扰你,我回去再睡。”

左行怀拉住他:“不打扰,殿下在我那边睡,我只会觉得安心。”

郁徵抬头和左行怀对视,脸忽然微微发热,转头避开左行怀的目光。

左行怀的眼睛生得好,眉高目深,如含一潭星河,近距离对视时,郁徵总觉得能透过外表看见内里很深的东西。

以前他看不太明白,现在看明白了,却又大多数时候都装不明白。

左行怀轻轻碰了他一下,问:“去么?”

郁徵含糊:“唔?我……”

左行怀道:“殿下先睡一会,等我处理完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