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部分百姓见大部分人都信任他们,也跟着信。
还有一部分则走投无路,家里实在没有闲钱买粮种,只得信任他们。
郁徵未料到这个局面,一方面为百姓的信任而感动,另一方面,一下要拿出这么多银子,他压力也十分大。
春耕买粮,修整房屋等处处都要银子。
哪怕郁徵这段时日挣了一笔,手头也绝称不上宽裕。
这么多张嘴要等着吃饭呢。
郁徵将府库中的银子拿出来,一边买粮种分发,一边让底下的佃户与侍卫将郡王府名下的田先耕出来。
银子的事,他再想想办法。
在府中琢磨了两日,给左行怀寄信,委婉地催左行怀将修整兵器的银子给他结了。
尽管这笔银子不多,但现在哪哪都是要银子的时候,哪怕不多,也能给一两个镇的百姓带来实惠。
若不是他与左行怀的关系实在奇怪,他现在都想开口问左行怀借银子了。
左行怀那头兵强马壮,看起来绝对不像没银子在手的人。
若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奇怪,他还能请求左行怀跟他签订协议,先把银子给他,到时候由他来供应粮草?
可惜了。
郁徵愁眉苦脸地躺在躺椅上,盯着下面的湖开始发愁。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与甲方爸爸撕破了脸,就别想让甲方爸爸再帮忙干点什么了。
这地方实在太穷,连大商人都没有,郁徵连续失眠了好几晚上,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能从哪里弄到银子。
要知道这个年代连税收都直接收实物,大多是粮食与布匹。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究竟能有什么办法弄一笔银子买种子?
手底下人与他一起想,也没想出来。
办法没想出来,活还得先干。
水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大家可以着手把田给犁出来。
各种水稻秧,菜秧之类的也可以开始培育了,还有各种肥料,也要放到田里当底肥。
犁田、整地、施肥、拔草、育苗、种秧……他们要做的事情多得很。
郁徵还得抽空引动月华。
去年收回来的青粮还堆在府里,应当已经过了休眠期。
他们还是将青粮喂给府里养的桃花鸡,等桃花鸡消化一遍,拉出来之后再用月华拌上。
经过这么一系列处理,青粮很快发芽。
发了芽的青粮就可以分发给百姓种了。
去年,郁徵打算直接在城里开种子铺,想种青粮的百姓可以买种子。
今年他倒不这么想,随着对本地越来越了解,他已经清楚本地的百姓既没有银子,也没有抗风险的能力。
若直接卖种子,根本没有多少百姓买得起,也不敢买。
最后的结果则便宜了县里那些有钱的地主乡绅,通过他们的手,他们自然要刮一层利下来。
这是郁徵给百姓的福利,自然不想让他们刮掉那层利益。
青粮他也打算采取粮种的做法,直接与百姓合作,他提供种子,到时候再出钱买青粮。
唯一的要求便是百姓不能将青粮卖给别人。
他是本地的郡王,手底下又有侍卫,一般百姓也不敢阳奉阴违。
至于他本人的信誉,去年他送过青粮两种,今年又救过灾,民间对他的印象不错,应该不会完全没人敢上门。
郁徵估计得很乐观。
他直接令邢西崖在蓬定县县里开铺子。
黄鼬一族的生意做得不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过他们的名头。
他们奉命开铺子,发了芽的青粮种子卖得极好,几乎日日都能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