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维持不住人形后,似乎心智也退化了些,比以前要幼稚。

郁徵意识到这点后,目光更加忧虑。

左行怀对胡心姝没太大的兴趣,更没有要上前抱他的打算,只是冲左右一点头,对郁徵说道:“他平安回来了就好,我看他的前爪受伤了,不如让军医看一看,给他裹伤。”

被左行怀这么一打断,郁徵也不好上去表示要抱胡心姝,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左行怀那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壮手下笑着走上前去,直接将胡心姝抱了出来,动作利落又轻柔。

胡心姝挣扎了一下,被按回去了。

郁徵连忙让胡心姝先去治伤,治好了再说。

郁徵见胡心姝没事,对左行怀道谢后又跟储无涯道:“多谢你送他回来,一路走来累了吧,不妨先下去换身衣裳休息一下,待水退去后再走。”

储无涯拱手:“草民初通笔墨,略会一点医术,还请殿下准许草民参与救灾。”

郁徵欣赏地看这个有些紧张的年轻人一眼,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他温声道:“那便辛苦了,本王代百姓多谢你。你先下去换身衣裳,再跟这些军士走。”

郁徵他们今天上午已经在这里拉起了班子,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继续干下去就可以了。

既然胡心姝已经回来,郁徵打算带着手底下的人去下一个县。

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在这个灾难当中,谁能站出来主持局面,谁就能获得民心。

剩下的县别说全部像龙道南县的县令一样,就算只有三成像这草包县令一样,这也是个收复民心的好时机。

只要他手底下的领地多了,缪钟海也就不足为惧了。

郁徵说要走,底下人都没有异议,只是左行怀也决定跟着他走。

郁徵问:“左兄已经出来两日了,难道不用回军中坐镇么?”

左行怀道:“有事他们自然会飞书过来,既然我未接到飞书,就不必为他们担心。殿下这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愿为救助百姓出一份力。”

左行怀手段强势。

他并非郁徵的手下,郁徵委婉劝说一番,劝说不动,只得默认他跟上来。

郁徵手底下的人分散到各县,能调动的渐渐少了许多。

左行怀能跟上来,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这样大张旗鼓去收服人心,各县的县令多半不会坐以待毙,他得准备武力镇压。

也正是直到此时,郁徵才发现左行怀先前说不愿意插手他和缪钟海的斗争,完全是扯淡。

这里离京都实在太远,京都的探子也没办法将触手伸过来。

只要左行怀不愿意,这里一张纸都传不出去。

郁徵便亲眼看到他的手下射杀了一只过来刺探情报的鸽子。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光是人海战术,就足够将邑涞郡围得跟铁桶一样了。

郁徵时常更新对左行怀的看法。

这次之后,他对左行怀颇有些好气又好笑,却少了几分警惕。

似乎人都有许多张面孔,他也不知道左行怀对他究竟展现了多少张面孔。

不过,左行怀愿意展现给他看,起码说明并没有防着他。

相对于敌人,两人更像盟友。

郁徵想到这里,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还在上辈子那个环境,左行怀这样紧密追求他,他也许愿意和左行怀试一试。

哪怕最后不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他也愿意去尝试,主动走出那一步。

这个世界不行,他有了儿子,有了手下,还有了自己的地盘,无数人将身家性命交到他手上,容不得他疏忽。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