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夏南军的支撑,他们在这里做事是会难一些,可也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郁徵心里撑着一股劲儿。

迟早他会将邑涞全郡收入囊中。

最近几天月色都不好,马上要过年了,月也变成了下弦月。

月色暗淡,郁徵凝出的月露都少了些,他有些担忧是否会误了明春的春耕,于是每日花更多时间在这上面。

因连续几天夜晚都在外面引动月华,他受了些风寒,身子骨不那么舒服,临近过年还咳嗽了。

熊猫熊和下山来帮他诊治,给他写纸条,请他不要过度劳累,劳累容易伤神,伤神则容易致病。

郁徵倒没有觉得怎么累,生病也与这个没太大关系,只是这事不好不听大夫的。

熊和让他歇息,他只好抱着手炉在府里养了几日。

郁徵和左行怀隐隐有断交的趋势,熊猫族那里倒还帮着修整兵器。

熊猫修整好的兵器比之前的好用得多,左行怀的手下都抢着把兵器送过来。

收到兵器后,夏南军的士卒都拼命夸,好话送了一筐又一筐。

熊猫们被夸得高兴,连嚼矿石的速度都快了些,对兵器也更加上心。

郁徵知晓后没说什么,按照原定的计划,依旧让熊猫一族好好修理兵器。

至于酬劳,郁徵暂时不打算去催。

等左行怀那边主动提吧。

郁徵觉得以左行怀的心胸,应当做不出赖账的事情。

左行怀是个骄傲而有原则的人。

两人一冷就冷了一段日子。

腊月二十六那天,郁徵正在书房里练字,伯楹来报:“殿下,府里收到了左将军送来的桃符与许多拜年物品,要给他退回去么?”

郁徵愣了一下,方问:“左行怀送的?还是夏南军送的?”

伯楹从篮子里抽出拜帖与信件,递给郁徵看:“左将军送的,下面还有他的拜帖,是他的字迹。”

郁徵侧头看过去。

左行怀的字迹非常好认,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也像他的人一样,铁画银钩,看着就非常有攻击性。

郁徵也算读书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伯楹将拜帖与信件呈给郁徵。

郁徵接过后,拿出里面的信,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信里没说什么,只是说过年了,送了年礼过来,祈望他安康。

非常客套与官方的书信,语句都是前人写过的语句,可配上这人的亲笔书写,又显得不那么官方。

郁徵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将这封短信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郁徵蹙眉。

伯楹轻声问:“殿下,要不要给他回信一封,再回些礼。”

郁徵回过神:“回礼你看着挑一些,拿信笺来,我给他回信。”

郁徵的字现在和原主的已经略有区别,别人只以为他新练了字帖,风格与往不同。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肌肉记忆也好,对字体的审美也好,都往上辈子的方向走了。

也许有一日,他所有的一切会彻底与原主切割。

郁徵不擅长写这种文绉绉的拜会帖,幸而的书信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感谢对方的年礼,祝福对方安康长乐,再表达继续修好的意思。

他笔走龙蛇,草草几句写完。

在等待墨迹干掉的时候,他又盯着笔下的信看。

若是他的便宜父皇来写,这封信就应当写成对下属的嘉奖勉励与关心。

可惜郁徵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左行怀是镇边大将军,以权势来说,他和对方差远了,自然不可能用那种语气。

郁徵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用那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