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停了,他知道江夜北没离开。

季归期起身,擦干净腿心湿漉漉的黏液,看了一眼被自己脱在一边的衣袍,干脆起身,披了件浴袍。

他的浴袍很长,有扣子和腰带,下摆垂到脚腕,宽袍长袖,几乎遮盖住了所有能遮住的皮肤,这间套房总共也就提前准备了两件浴袍。

季归期看着那套黑色浴袍,最后还是拿了起来。

也正好,这件黑色他从来没穿过。

“啪嗒”一声,门锁被拧开了,暖色调的灯开的很暗,季归期逆着光,周身被镀了一层浅浅的晕黄,高挺的鼻梁隐没在主卧外门廊沉沉夜色里,冷淡的眉眼似乎也没有那么锋利了。

“谢谢季总,我……”

“不用还了。”

季归期打断了他的话,他现在还是觉得下身难受,黏糊糊的,只想去洗澡,而且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浴袍,是完全真空的状态。

江夜北双手接过浴袍,低眸看季归期,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太子爷脖颈处一片细腻雪白的皮肤,在灯下似乎在发光,长发柔柔垂落到腰侧,腰带松松垮垮束出纤细的腰肢,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拆掉发链,珠玉在浓密如烟云般的黑发般半隐着,耀眼剔透得似乎都能透过光来。

他今晚被灌多了酒,多少有些醉意,此刻反应略有些迟钝,他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看灯下美人看花了眼。

季归期没动,很平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他一般,江夜北看不清他的眸光,着魔一般,借着昏黄的灯光,忍不住又往前倾身靠近。

气氛突然就凝滞了,像是在一片压得浓稠的水汽中穿行,又被凭空掺进来了一把粘稠的蜜糖,空气里弥漫着独属于季归期身上的甜香,呼吸之间,意乱情迷。

他在夜色朦胧的玫瑰园里找到了独一无二的蓝玫瑰,清晖洒落在柔柔绽放的花瓣上,刚想凑近抚摸嗅闻,下一秒就被一股寒风吹乱了刘海。

暧昧的灯光和浮动的心思很能催生迷乱之情,江夜北的手几乎要搂在太子爷肩膀上,微微前倾和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但下一瞬间他看到了那双沉冷如霜的眼。

江夜北浑身一颤,后背凉意四起,酒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瞬间站直身体,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像只被提溜起来的慌乱小狗,深深地弓下身道歉。

“季总……对不起,我越矩了。”

“高助理明天八点钟会过来。”

季归期冷了脸,眸光扫了他一眼,不太客气地关上门,啪嗒的上锁声和结了冰霜的余音好像还在空气里回荡。

江夜北勾起唇角苦笑了一下,抱着怀中那件浴袍,却不敢在门口多停留一秒,狼狈地回到了那间只能允许他待到八点之前的客房里。

酒意已经完全醒了,太子爷最后猛然冰冷的目光好像打碎了所有心思织就的幻梦,裂帛清脆的声音像是缂丝被抽碎的第一声。

江夜北茫然地洗完澡,披上那件还残留着太子爷身上香味的浴袍,只觉得心空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