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走到河边才停下脚步,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入夜,但河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花灯,倒映在水里,像是星星点点的火光。他握着白沐的手,也不回头,就直直地看着河边,他看得那么认真,像是从来没见过夜晚的河一样。
白沐想笑他,又有点心酸,她上前一步,和他并排站着。
“林子洛,”她笑他,“你带我来这里,怎么又不说话?”
林子洛吸了吸鼻子,努力维持着自己高贵冷艳的样子。
白沐等了一会儿,看他一直不说话,干脆直接用另一只手摘掉了他的面具,对上了他红透了的眼眶。
他和白沐对视了一眼,眼睛里已经有了浅浅的水光,像是雨后泛着光的水洼。
在白沐印象里,他总是笑着的。她从没见过他那么脆弱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白沐随便说上一句话,都能轻易地伤害他。
白沐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有点鼻酸,她吸了口气,向林子洛伸开手,笑着说:“好久不见,要不要抱一下?”
下一秒,林子洛就紧紧地抱住了她。白沐环着他的腰,想,他真的是瘦了。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落在她的侧颈,慢慢浸湿了她的衣领,白沐伸手摸上他的头,揉乱他有些长了的头发。
叁年。白沐想,叁年在她而言,只是短短一瞬,但是对身在其中的人,却是一千多个日夜。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有过去了叁年的实感,
白沐感觉林子洛恨恨地咬了她的脖颈一口,不算疼,也没有出血,像是一个没下得了狠心的报复。他还在哭,眼泪从她的脖颈处流下来,温度滚烫。
“我恨死你了,白沐。”他哭着,哽咽地说,“白沐,你想过我没有?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你想过我没有?”
他自言自语般,喃喃地说:“我真的,恨死你了。”
他哭得那么惨,一直在白沐面前撑着的风度都没了,眼泪糊了白沐一身,白沐难得好脾气地轻轻摸他的头,像安慰一只大型犬。
“你不走了吧?”半晌,他小声问。
“走去哪里?”白沐反问他,“我肯定要回师门的。”
“嗯。”林子洛说,“回师门去,我攒了好多话本想给你看。”
他这时才好像终于冷静一点了,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背过身,掏出手帕擦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一只手还死死拉着白沐的手,很执着地要十指相扣,每根手指都扣在白沐的指缝里,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白沐耐心地等他擦完眼泪,收拾好转过身来,勉强恢复了吊儿郎当又风流倜傥的公子样。
“放灯吗?”白沐没有再提他哭的事情,笑眯眯地问他,“听说在今天在河上放灯,就能实现心愿。”
林子洛看着她的笑容,在心里默默地想,他求了那么久的事情,已经实现了。
但是白沐提出来的事情,他肯定愿意去做。而且,放花灯,听起来就很浪漫。他想,很像是爱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林老板富可敌国,只要跟身边的下人说上一两句,自然有人会送上各种各样精致的,不同形态的花灯。林子洛拿着一把扇子,财大气粗地说:“沐沐,来选,什么样子的都有。”
白沐习惯了他抠抠搜搜的样子,偶尔大方一次还有些不习惯,她选了一只兔子花灯,仰头问:“你发财了?怎么这么大方?”
林子洛把扇子一开,捂着嘴小声说:“这边的掌柜贪了我的钱,做的账全是假的,怕我怕得不行。这些都是他用来讨好我的,不花我的钱。”
白沐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人能贪你的钱?”
自然是不能的,账是真是假,林子洛扫一眼就看出来了,但那时候他忙着找白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