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穿衣服了。”他踹踹军绿软垫。
姜扬一动不动。
“死了?”宋酒皱眉蹲下,手指扒拉开覆盖在姜扬脸上的衣服,一碰,指尖就传来一阵灼热。
“啧,”发烧了啊,宋酒手背贴上对方额头,探了会儿,得出结论,“娇气。”
他体温较常人偏低,手指更甚,冰冰凉如抱冰,甫一摸上,姜扬就无意识地贴了上来,额头蹭着他的掌心,依赖主人的小动物一般。
事情发展至此,到底有自己的责任,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和一丝未泯的良心,宋酒终是蹲下,三两下把人剥光,给对方换上了完好的衣裤。
接着,将人从垫子上捞起,扯过对方双臂分别搭在自己两肩,双手则向后绕过对方大腿,腰臀配合脚下发力,把姜扬整个人背了起来。
尽管背上是个只比自个儿矮上几公分的一米八几的长条儿,宋酒脚下步伐仍旧稳当。
小少爷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颈侧,弄得宋酒有些痒,遂把人颠了颠,直让对方脑袋转了个方向,换成脸对着自己脖子。
毛茸茸是没了,换作因发热而滚烫的嘴唇印上来,浅淡的呼吸间也具是烧灼气息,宋酒一顿。
脖子倒是不痒了,心有些痒。
走出器材室,转身带上门时,他不由轻叹:
“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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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扬现在身上到处是痕迹,自然不能送到校医务室。
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宋酒只好任劳任怨把人背上了六楼。
他抽条是抽得老高,却因营养跟不上,身躯单薄得与姜扬不相上下。
故而背这一趟,不至于让人虚脱,但疲劳总归少不了。
一进宿舍,他就直接把姜扬摔到了曹钊床上。
“砰!”的一声动静不小,多少带些私人恩怨。
可即便如此,姜扬依旧没有醒来。
宋酒翻出宿舍统一配备的医药箱,从里头拿了盒布洛芬,冷热水混合捣腾出杯温水,坐到床边,拍了拍姜扬脸颊:
“喂,起来吃药。”
躺在床上的人死尸一样毫无反应。
宋酒把姜扬扶起坐直,靠在自己怀中,而后,强势地掰开对方的嘴,把胶囊和水一同灌了进去。
“唔咳咳咳!”
姜扬喝进去一些水,但更多却由于呛到气管,而被一口喷出。
没来得及吞下的胶囊也随之呛咳而出,落到地上,沾水后胶囊表面的明胶融化,原本界限分明的橙白两色由此混杂,黏黏腻腻的。
被这么一通折腾,只要没咽气都该醒了。
姜扬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极不耐烦问了句:“干吗?!”
“喂你吃药,”宋大班长好脾气道,“你发烧了。”
姜扬乜了罪魁祸首一眼,压着脾气:“拿来。”
宋酒摊手:“没了。之前陆天阔发烧吃了几颗,隔壁宿舍又来借过几颗,那是最后一颗。不过就算药还有也没冷水给你兑开水了,你要喝得等放凉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忙拿水龙头的水中和。”
姜扬:“……”不好意思,很介意的呢。
他烧得脑子昏沉,强撑至今已是耗心费神,听闻此话,干脆摆烂,药也不吃了,爬到上铺自己床位,三两下把身上衣物剥到只剩条内裤,就将自己整个儿塞进了空调被。
大有一番生扛过去的打算。
宋酒给他气乐了,把一片狼藉收拾了一下,正想弄完就把人扛去医务室,结果合上医药箱时,就发现盒子里还躺了一盒可以退烧的药
双氯芬酸钠栓。
退热栓剂,宋酒去医院看他妈时,曾见护士给同病房的小孩子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