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没办法,你不也是?”他双手随意地放在栏杆上,偏过头,还算正式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段枢才。最近怎么样?”
段枢才穿着和肃穆的会场氛围极不相称的浅色西服,背靠着栏杆避风,点上烟后顺走了打火机,深吸一口吐出,缓过了瘾头,嘴里便开始骂骂咧咧:“嗐,别提了。老头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又想找块不怎么灵光的石头给他儿子垫脚了。”
他说着伸了个懒腰,目光凑到意态闲适的葛见秋身上:“你说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家伙,为什么偏偏对养成游戏那么情有独钟。”
“也是人家自己有本事,不像你。”葛见秋笑他。
想起一进会场就看到他鹌鹑似的坐在席间,对于段家来说很显眼的位置。等走到室外才将缩进领子里的脖颈给抻长了,恢复了平日的精气神。如果这会儿见到的是Omega,段枢才可能连孔雀屏都开上了。
“我当然没那个本事了。等从我爹手下脱身,再浪几年,也得找个好人家入赘了。”段枢才自嘲道,“反正葛家不行,规矩太多。”
葛见秋没说话,转回头,瞥过他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葛家也看不上你”。
“你就搁心里可劲损我吧,你呢,什么时候和人领证也不说,怕不是等孩子满月了才吃得上你请的喜酒。”
“什么?”葛见秋皱了皱眉,叼着烟问他。
“别装傻,我听说你这次就是回来办手续的。”段枢才捶着他的肩膀,语气有点得意,也有点责怪地加重力道,为自己迟来的消息灵通。他有段时间没见自己这位发小了,光在不怎么关注的新闻栏目里看着葛见秋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模样,没想到终身大事都快要定下了,还没给他透过一点风。
段枢才也知道,以葛见秋独来独往的性子,不一定拿自己当正儿八经的朋友,不过想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身边还有谁能堪当大任,觉得伴郎非自己莫属。
葛见秋摆了摆手:“领证又不需要双方到现场。”
“多有纪念意义……你不会连婚礼都不办吧?隐婚……也对,小驰的情况不方便公开。啧,我听说他回爱岛不也是走实力演员路线么……”段枢才自顾自说了很多,又深吸一口,挺有节奏感地吐出一圈圈烟雾。片刻后他煞有介事地感慨说:“这么多年都不容易啊,总算见到你们修成正果,我都快相信爱情了。”
“……”葛见秋沉默着,看着天空中客机留下的一线云痕,没留意到暗淡的火星已经燃到了烟蒂。
会议结束后,晚上该有的应酬接踵而至。有段枢才在,葛见秋反而觉得轻松,不用亲自开口和同龄人说太多场面话。不过他和段枢才都没有带伴儿过来,时不时就会成为饭桌上调侃的话题。
段枢才虱子多了不怕叮,转头就要去宴会舞厅验证自己的魅力。葛见秋也跟着他一道,想着出去喘口气。
在枭港,分化后的年轻Omega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贤妻良母和荡妇娼妓。也会有介于两者之间的,比如出身名门的寡妇。吊诡的是,为人所不齿的娼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总是更上台面的,也更受追捧。特别是独自一人出现在宴会上的,往往是辗转于不同Alpha之间的交际花。
几年前,像宋驰也那样到枭港闯荡的爱岛人屈指可数。几年后,越来越多的爱岛人找到不同的门路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目的不外乎是捞金。其中一种方式似乎是独属于来自爱岛的Omega的。他们更聪明,更独立,也更大胆、更放浪。他们全然不同,所以更能博得Alpha的一掷千金。可来姻蓝
宋驰也曾经也被贴上过相同的标签,甚至被视作其中的佼佼者,他和葛见秋的邂逅也成了后来者津津乐道的范例。不过有葛见秋在,没人会在枭港公开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