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移动起了镜头,想要抓拍一张海报。而那人却天生对镜头敏感,迅速回过头来,冲他的方向微微一笑,吊儿郎当的:“陆导,开始吗?”
仿佛刚才的侧影只是一个错觉。
陆见川盯着他看了几秒:“知道演哪一场吧?”
方行舟耸耸肩,一副你猜我知不知道的表情,陆见川便让剧组都各就各位,也不讲戏了,直接准备开拍。
“从走廊的尽头开始,尽量不要背光,走到大厅里去。”
方行舟把烟掐灭了,也不知道听到了还没听到,兀自站在了台阶边上。摄像头跟着他跑,陆见川轻轻皱眉,拍了板。
方行舟周身的气场已经不一样了,他自信又轻快地走进走廊,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音乐声,脸上带上了一点玩味的笑意。陆见川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突然之间他又停住脚步,抽出一根烟,侧过头来朝着来时的方向,微微低头,点燃了烟,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剧组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而这时方行舟抬起眼,正朝着一号摄像头陆见川的方向,露出了一个阴冷、又带着些痛苦的目光。刁钻的角度让他的瞳孔中吸收了各个方向照来的灯光,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发亮,又带着看不见底的深意,有些竭斯底里的、仿佛把所有人都收进了眼底,又仿佛对他们通通不屑一顾。
这一个只有两秒的眼神,陆见川的心脏开始激动地跳跃。
那个肆意张扬的方行舟好似消失了,那张皮囊里面仿佛换了一个人格,彻底得甚至让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镜头下的方行舟又随意地叼起烟,放慢步伐,身上每一处肌肉都放松着,以一个与他平时走路姿势截然不同的姿态,带着节奏感地潇洒走进了大厅门口,在垃圾桶上面掐灭了烟,搂住了从里面走过来的女演员的腰。
“过!”
这个字如同一个开关,方行舟瞬间又变成了那副到处招花惹草的模样,松开女演员之前还拍了拍她的腰。好几个人一拥而上,给他穿衣服的、递剧本的、端茶的。他翘了个二郎腿,往后翻了几页剧本,还没看两行,就听见陆见川叫他:“方先生。”
方行舟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走了过去。陆见川在来来回回地放着他刚才的那个眼神,他却在看着陆副导英俊的侧脸,有些心猿意马地凑近了一点:“‘方先生’多生疏,以后都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了,叫我方行舟就行。”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警戒线,方行舟好整以待,期待着这位总是以礼貌和冷静待人的陆副导皱起眉头来。而后者却一反常态,甚至主动靠近了他,一双眼睛紧紧地锁在方行舟的脸上,扫描仪一样一寸一寸地扫着他的五官和神态,反倒是方行舟被他看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他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陆见川指了指镜头,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一点:“你这里为什么要回头看一眼?想看什么东西?”
“不是我在看什么东西,”方行舟纠正了他的说法,“是刘宴在看什么东西。陆副导可不能把我和角色混为一谈啊。”
陆见川听完,竟然轻笑了一声。
“你说得对。”他更正了自己的说法,“你觉得‘刘宴’回头看这一眼,是在看什么东西?”
方行舟盯着他那张勾起的嘴唇,也慢慢笑了起来,心里想的却不是什么正经事:“刘宴是个虔诚到脑子有病的信徒,他要去杀那个亦父亦兄亦情人的黑老大,总得有什么‘东西’陪着才能让他下得去手。我想想……大概是那副壁画上的圣母般的女人,那女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回过头去确认,然后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这话没头没尾,听上去有点脑补过度。陆见川看到了方行舟眼睛下面连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突然有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