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冰冷地勾起嘴角:“不劳驾你了。”
李旋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声道:“你在这儿陪了两天?怎么,他准备回头了?”
陆见川没回答,他握住方行舟的手,后者醉得头晕,身边人熟悉的气息让他毫无防备,低低地哼了一声,勉强抬起头来,想重新坐直。
陆见川蹭蹭他滚烫的脸颊,又道:“行舟哥,我说送你回去,你能走吗?”
方行舟偏头看了他两眼,伸手去拿杯子,拿了半天没摸到杯子脚。陆见川握住他的手,扶着他摸到了杯脚。
他喝了一口蜂蜜水,压住心里和胃里的难受,靠着椅背站起来,道:“我自己走。”
站起来的时候,他对上李旋的眼睛,瞳孔深得一眼望不到地。
陆见川也跟着起身,快走两步跟上他,握住了他的手臂。
李旋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方行舟喝的是难受酒,回了房间醉得一塌糊涂,抱着马桶差点把内脏都吐出来。陆见川在洗手间外拍门,问他要不要帮忙,方行舟一直等敬的那三杯酒杯吐得干干净净,才扶着马桶盖站起来,拿冷水洗了脸漱了口,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跟鬼一样的脸色。
他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头晕目眩,用手拍打自己的脸颊,拍到那里带上了血色为止。
陆见川隔着门道:“酒店送了解酒的药过来。”
方行舟听不真切,步伐不稳地拉开门,陆见川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的脸色,把手贴在了他左胸口的地方,问:“好受点了?”
方行舟人还没清醒,心里那块大石头正压着他,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挥开他的手,嘴里颠三倒四地,哑声说:“好受,好受得很……陆见川,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在陪我演戏呢?是不是也骗着我,哄我好玩?”
陆见川把人扶进沙发里,塞了一颗解酒药到他嘴里,又把水递过去,道:“我要骗你,早从一开始就骗了,一边哄你死心塌地,一边惦记着李旋,脚踏两条船,两头顾好。”
方行舟像是听明陆了,又像是没有,眼睛里水蒙蒙的,微微眯起来,看不清楚般,用力地盯着陆见川灯光下的脸。
陆见川低下头来,让沙发里的人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他晚上没有喝酒,背着光,只有眼睛里反射着柔和的室内灯,看起来一眼就能瞧到底的透亮,里面清楚地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脸。
方行舟看了好久,看到药效上来了,看到他不知此时是何时、此地是何处,伸手去捏陆见川的耳垂他从小便喜欢摸耳垂,妈妈小时候哄他睡觉,便让他摸着自己的耳朵,告诉他每摸一下便数个数,数到五十,乖宝宝一定能睡着……
陆见川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他站着,方行舟坐着,沙发里的人整个被罩在了他的影子中,好似把他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领地里。
方行舟轻声念了一句:“你们一个两个……不要骗我……”眼皮半合起来,手还轻轻拉着他的耳垂。陆见川的膝盖轻轻压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头更低,几乎快碰到他的鼻尖。
“不骗你,”陆见川认真地说,“方行舟,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方行舟从鼻腔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以一个别扭地姿势蜷进了沙发里,眉头紧紧地皱着。陆见川看得入神,头再低一些,轻轻碰到了方行舟的嘴唇。
因为喝了酒,他的嘴唇比平时里更软,更热。
陆见川心里砰砰直跳,哪怕他们已经亲过无数次,此刻却如同偷吻暗恋之人的纯情高中生,连脸上都开始涌上热意。
可沙发里的人却不安地偏过了头,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沙发里面。
陆见川伸手依恋地蹭了下他的脸颊,只道:“睡吧,醒来就好了。”
方行舟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