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夫人同样了解儿子,笑道:“那人一定是顶顶的优秀,让直哉倾心不已。”

禅院夫人咬耳朵:“妾身猜,直哉最多忍耐两天就会跑掉。”

禅院直毘人淡淡地回答:“随便他吧,我也没有足够的耐心管教一个叛逆期的小鬼。”

十六岁的禅院直哉,染发,打耳钉,有家不回,缺钱才找父母,妥妥的一个大家族败家子的形象。

唯一庆幸的是……走上了一级咒术师的正道。

庭院里,被父母讨论的禅院直哉坐在房间内,床褥铺在榻榻米上,传统而古朴,他叉开腿,以右手胳膊抵着大腿处,手掌托着下巴的姿势看着外面笼罩禅院邸的落日之景。

貌美侍女跪坐在他的身边,巧手为他披上羽织,低眉顺首地唤道:“直哉少爷,要用膳吗?”

曾几何时,禅院直哉认为府邸里的景色怎么看都看不腻,禅院家给他的一切是最好的,他生来就是御三家的嫡子,母亲是家主正妻,上面的数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只能无能地嫉妒自己。

他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太多的向往之情。

他总是搞不懂,自己崇拜的甚尔和悟君为何都会踏入那片红尘俗世。

一去不回……

他们看他的目光总是轻蔑的……

禅院直哉太久没眨眼,想入非非,忽而一笑,在任务中体验过放下一切,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受后,怎能容忍自己在安逸的环境中腐化筋骨,慢慢远离“黑闪”带来的美妙境界。

“今天吃药苦死了,给我准备开胃一点的饭菜。”金发绿眸的禅院少主伸了一个懒腰,往后一倒,躺入侍女的怀里,脸上是吊儿郎当的神色,思考该怎么逃出戒备森严的禅院家。

【有老妈帮忙说情,应该不算违背老爸的命令。】

【偷懒一日,明日跑路。】

10月5日,禅院直哉沿着甚尔曾经走过的逃跑路线,故地重游,溜之大吉。

“炳”组织的成员们晨练,眼角余光看见墙角处逃离的人,也没有阻拦,而是议论起直哉少爷去外面上学后的表现,十六岁的一级咒术师未免太出色,未来对方毕业回来,肯定就是“炳”组织的首领了。

公交车站,禅院直哉从京都来东京,途经日本最可怕的早高峰,傲气的脸色已经惨淡了三分。

他还穿着家族的服饰,与等车的其他路人保持距离。

由于逃家路上挑食和身体虚弱,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靠马上要回东京高专而强撑着一口气。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有一道与死亡有关的“束缚”,为了能给夏油杰一次狠的,他的胸口贴身处换了新的匕首,刀刃更加锋锐,更加狭长,上面淬着特殊的毒,是他专为偷袭而选择的无咒力冷兵器。

每次过安检,他都是走京都咒术师的特殊通道。

死亡倒计时:88天。

红色公交车的到来成为他的救星,禅院直哉总算缓解了一下焦虑。

“稍等一下,这位同学……”冈本雄次郎鼓起勇气,唤住了投币后想找座位的禅院直哉。

“干嘛。”禅院直哉给予司机少许回应。

“我记得你跟麻生君的关系不错,麻生君和灰原君还好吗?”冈本雄次郎对上金发少年不善的目光就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普通人遇到天敌一样,没办法像对待其他同校学生那样自然。

“与你无关,收起多余的好奇心。”禅院直哉不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外人休想从他嘴里套话。

禅院直哉走去找空座位,冈本雄次郎后悔找他搭话,一路上不再说话。

终点站【筵山麓】。

二年级教室,灰原雄还在养伤,七海建人一人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