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搓着手指,故作愁苦:“哎呀呀,那可怎么是好,我?如今身无分?文,却是连回?去的盘缠也没有了,要不你舍个位置给我?,让我?算上几卦,好攒点银钱?”
小二嘿地笑了,抽下肩上的抹布用力?掸了几下:“客官,可别怪小的没提醒您,这?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修真之?人,他们?掐指算命的本事可比凡人强多了,哪里会专门找人算卦,别到时候卦没算准,反而惹了那些大爷生?气,到时候小命难保哦!您如果实在想攒盘缠,也不是不行,瞧您长得?还怪俊的……往寒江镇南面走四十里,有个点春楼,嘿嘿嘿。”
他说着笑三声,不说话了,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陆延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无碍无碍,小二哥准我?在此处算卦就行,能攒得?多少盘缠,全凭我?个人本事了。”
小二见他不听劝,乐了一声:“那就随大爷您了,如今民生?多艰,有那瞎老爷子带着闺女走街卖唱的,我?们?掌柜的瞧见了也不撵,反而要舍茶舍点心,您若想算卦自然也无碍,只是惹了贵人还需自己多担待。”
陆延拱手:“多谢小二哥。”
陆延语罢环视四周一圈,选了个正上首的桌位走过去落座,尸傀则双臂抱剑,面无表情立在他身后,一书生?一剑客,一白?衣一黑衣,瞧着说不出的怪异。
如今太阳高升,客栈内也渐渐有了人烟,楼上住宿的客人三三两两下来用饭,外间?也是热闹不凡,时有马蹄声响起,然后进来几位风尘仆仆的佩剑修真者,不过这?些人要么是要酒要菜,要么是闷头上楼,对于陆延和尸傀这?对打扮奇异的组合并未施舍什?么目光。
陆延倒也不急,淡淡阖目,单手掐指,看起来倒颇有些荣辱不惊的样子。
小二好心过来给他上了一壶热茶,无不得?意的道:“您瞧,我?说什?么来着,压根就没有人会找您算命,更何况一卦千金,只有傻子才会花这?个冤枉钱,还得?是地主?家的傻子。”
陆延闭着眼睛道:“本来我?给人算卦是少于千金不谈的,不过看小二哥你有缘,你既赠我?良言数句,我?也赠你一句避祸之?法,以后瞧见那光头的、红衣的、戴珠的、托佛的、凶恶的,还是及早避开为好,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什?么什?么什?么?”
小二闻言疑惑掏了掏耳朵:“什?么光头红衣乱七八糟的,马上到午时客人就多了,您赶紧上楼睡去吧,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不然掌柜的瞧见了可要骂。”
他语罢将抹布往肩上一搭,转身去跑堂了,恰好这?时外间?来了一群客人,小二正准备迎上,待看清他们?的面容时却身形一僵,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这?群人约摸有三四个,身披红巾僧袍,穿得?像个喇嘛,个个都有九尺之?高,最外面围着一件红麻披风,将脸和身体挡得?严严实实,腰间?或背人皮鼓,或插人骨笛,为首的那个格外壮硕,身形一横连门都??.??挡住了,光线顿时暗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人无意识嗅了嗅,发现空气中?渐渐多了一股浓厚的腐臭味,像尸体死了没埋一样,又恶又腥,熏得?眼睛都泛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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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群僧人却无所觉,像一座缓慢的大山,缓缓挤进客栈,顿时臭气更浓。
为首的那人是唯一露脸的,只见他右手托着一尊小小的黑漆漆的佛像,脖子上戴着一圈足有婴孩拳头大小的珠子,脸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黑色,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
他迈步一走,那破烂僧鞋掉了半边,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一双脚竟是烂得?只剩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