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痕迹看了片刻,那?黑线的颜色一次比一次深, 一次比一次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他醒来已经扎了一次针,又服了半颗解药,痕迹却不见淡去。
陆延慢半拍回?过?神?,笑意狡黠: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不必拷问?他们了,先?帝料到赵康是个吃不得苦的,根本就?没有告诉他解毒的法子,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也逼问?不出?什么,至于无眉……他虽知道,却绝不会说的,问?了也是白费力气。”
无眉不说解毒的法子,赵康还?能活,他如果说了,赵康就?彻底失去利用价值,当真只剩死路一条,先?帝这辈子算无遗策,临死前都下了一步好棋。
这也是陆延没有告诉霍琅的缘故,说了也没用,徒惹烦忧,说不定有一天他自己捣鼓着捣鼓着就?研究出?解药了呢?
霍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本王不信世上有撬不开的嘴!”
“王爷,嘴巴好撬,人心却不然。”
陆延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以至于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调侃霍琅,他一面?慢条斯理剥开对方身?上玄色的衣衫,一面?和对方细细掰扯道理:
“今日若换了你是无眉,我是赵康,你可会在酷刑下吐出?解毒的法子?”
霍琅一噎。
他自然是不会,死了也不会。
无论是他还?是陆延,都无比确信这一点。
大殿内忽然陷入了寂静,一时间只有他们躯体相缠的声音,霍琅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嘴里血腥味弥漫。他用力闭上眼睛,皮肤触碰到冰凉的龙椅纹路,还?能清晰回?想起前世被一剑贯心的感觉,浑身?从头凉到了脚。
陆延一开始没发?现霍琅哭了,直到将人翻过?来想换个姿势,这才发?现对方脸上满是冰凉的液体,不由得顿住了动作。
“怎么哭了?”他轻声询问?,给霍琅擦泪,“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霍琅却不肯看他,而?是用手背捂住眼睛,喉结滚动,哑声吐出?了一句话:
“陆延,你何曾在乎过?我?”
陆延何曾在乎过?他啊……
自己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寻求解药,心中百般煎熬,彻夜难眠,陆延却好似浑不在意,早已看淡生死。
陆延有没有想过?,他若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定是没有想过?的,否则又怎么会瞒了自己整整两世。
陆延闻言一顿,嘴角弧度逐渐淡去,低声认真道:“霍琅,我何曾不在乎你?”
他抵着霍琅的额头吻了又吻:“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不愿你劳神?心伤,此毒虽厉害,却也不是无药可解,我已摸索出?了几分门道,必不会……”
他顿了顿才许诺道:“必不会留你一人。”
霍琅没动,他只感觉陆延的身?躯又贴了过?来,烧得他浑身?滚烫,生平第一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平静却可怕的占有欲:
“我若死,你不会使我独上黄泉,你若死,我亦舍命相随。”
“不过?一死罢了,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谁也不分开。”
陆延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俨然变得轻松起来,就?连霍琅也是听得心神?一震,是啊,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他随陆延一起去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学三岁小孩流泪,真是丢脸。
这么一想,手却更不愿意放下来了,只是唇瓣紧抿,无声忍受着身?上那?人的纠缠。
陆延知道霍琅没安全感,便?伏在他耳畔絮絮叨叨,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讲了一遍,包括如何出?生,如何长大,家中有几个兄弟叔伯,父母生得如何模样,后来一夕变故,他就?来到了京都,白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