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下人都不认, 他也认了。
陆延闻言笑看了霍琅一眼,他抬手悄无?声息解下帐子,然后又解了霍琅身上冰冷的盔甲、腰间锋利的长剑,直到对方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方才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墨竹长衫。
“哗啦”
衣衫落地,柔软的丝绸和冰凉的盔甲堆在?一起,如此天差地别,却又诡异和谐。
霍琅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摩挲着陆延腰间的那颗朱砂痣, 只?觉得犹如雪地里的一滴血,红艳刺目:“磨尽朱砂一点红, 你母亲倒是把?你生的好,比旁人多了颗痣……”
陆延按住他乱动的手,顶着一张温润的君子脸,低声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下流话:“我那日?真不该与王爷颠鸾倒凤,白白被看了去,还?露了破绽。”
这傻子,自己这辈子若是不碰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来。
霍琅仿佛猜到陆延在?想什么,一个用力迫使对方靠近自己,身躯顿时贴得密不透风,他微微勾唇,贴着对方的耳畔吐息道:“本?王又不瞎,你和那病秧子不一样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
这话不能细想,想深了便是一片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意,无?边无?际,沉沦难出?。
陆延沉下身躯,直接吻住霍琅冰凉的唇,将那些闷哼声都尽数吞进腹中,头顶上方帐影摇摇,似一片模糊不清的光影,又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霍琅忽然感觉一阵疼痛,他说不清是因为?陆延的触碰还?是因为?别的,头也疼,身上也疼,心脏更疼。
柔软的被褥变成了寒冷的冰雪。
雨点般落在?身上的吻也变成了贯穿心脏的匕首。
眼前一片血红,偏又带着雪籽的寒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霍琅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十指深深陷入陆延的肩膀,他眼尾是一片因欲望熏出?的绯色,睫毛被泪水沾湿,眉头痛苦皱起,额头满是细密的汗。
“陆延……”
他神志恍惚,嘴里喃喃念着陆延的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延……”
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他带兵入宫,把?持了整个皇城,陆延坐在?龙椅上惊骇看着自己,瑟缩后退。
自己举剑想要杀了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锋利的刀尖高高举起,仿佛有千钧重,就因为?那一瞬间的迟疑便露了破绽,原本?神色惊恐的陆延忽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胸膛,咬牙切齿道:“霍琅!你去死吧!”
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看向自己时满是恨意和厌恶。
霍琅一时怔住了,鲜血喷溅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猩红夺目,衬着那双漆黑暗沉的眼眸,无?端令人胆寒。
“你杀我……?”
霍琅听见梦中的自己不可思议出?声。
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他踉跄后退两?步,却是拦住潮水般涌上来的部?下,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毫无?预兆朝着吓破胆的皇帝砍去,只?听“当啷”一声脆响,龙椅被削去半截,对方却毫发?无?损。
是霍琅没力气?了?还?是他失了准头?
梦境忽然一点点变浅,像是有人投入一颗石子,所有画面都变成了破碎的涟漪,只?剩一句尾音将散的话,带着无?尽恨意:
“你不配与本?王一起死……”
原来还?是舍不得。
冷,真冷啊,比当初被先帝罚跪在?九龙阶前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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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吗?
霍琅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他好像变成了梦境中那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