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您此次晕厥皆是心绪起伏所致,如今正是调养的时?候,万万不可再大?喜大?悲了啊。”
赵康用力攥住他?的手?,喘了两口气艰难问道:“卫家呢?还堵在宫门口吗?”
无?眉将昨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语气难掩忧心:“霍琅带兵救驾,一箭射穿泾阳王的大?腿,昨夜人已抬回府中医治了,卫家现如今将王府团团包围,此事必然无?法善了,后天的大?朝会陛下还需早做准备才是啊。”
赵康有些惊疑不定:“霍琅有这么好心?孤深夜连发?十二道旨意催他?救驾,他?都?视若无?睹,最后怎么又?肯了?!”
一道清淡平静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伴随殿内燃着的安神香,显得有些神秘:
“摄政王不过摆摆架子,卫家倘若真的谋逆,霍琅又?岂会甘居卫氏之下,到时?候你打我、我打你,只会坏了如今的平衡局面,此等?蠢事他?必然不会做。”
无?眉掀起半边珠帘,只见一抹颀长的身形站在外间?,赫然是陆延,他?如今换下了那身龙袍,一袭墨竹纹长衫,意气风流,与?床上病恹恹的赵康形成了鲜明反差。
赵康每每看见陆延,都?觉得自己像一具腐败的尸体,一日烂过一日,他?压着肺腑间?那股数不清道不明的羡意,恨声道:“卫、霍两家把持朝政多年,孤早晚要?除了他?们,后日的大?朝会你不必去?了,孤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些什么!”
陆延自顾自烤着火,闻言并不应答,这种话赵康每日都?要?吠个几十遍,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赵康登基时?虽然接了个烂摊子,可卫家一向赤胆忠心,如非此次遭受变故,必然不会夜堵宫门,霍琅虽然不甘居人下,可谁让他?老子是先帝朝的忠臣,曾立誓永不谋逆,于?是只好本本分分当个二把手?。
但凡这两家有一点异心,赵康早就被迫“退位”了,偏他?看不清这一点,满心满眼都?是被迫当傀儡的憋屈,可见帝王之心凉薄。
那自己呢?是否也沾染上了几分?
陆延不免有些恍然……
大?朝会前夕,霍琅派系的心腹夜聚王府,共同商议明日之事,毕竟摄政王对外抱病许久,一直不曾上朝,他?们总要?探个口风,才好知道该怎么站队。
霍琅却轻描淡写扔下了一个平地惊雷:“明日本王与?你们一同上朝,尔等?见机行事即可。”
止风阁内,少说坐了十几名朝中重臣,他?们听闻这句话,诧异者有之,欣慰者有之,疑惑者有之,一时?神情各异。
通政使曾瀚海迟疑道:“王爷若想复朝,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听闻镇国公府的人已经查到了泾阳王贪污粮饷的证据,泾阳王与?当今圣上又?一向关系亲厚,明日朝堂上只怕有一场腥风血雨,稍有不慎便会牵扯己身。”
霍琅斜倚着靠枕,指尖轻敲膝盖,他?眸光暗沉,饶有兴趣道:“就是因为明天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才更要?去?看看热闹,本王昨夜率兵救驾,此事早已牵扯上身,你以为不上朝就能避开吗?”
曾瀚海欲言又?止:“可……”
霍琅右下首坐着一名容貌文?质彬彬的男子,他?起身抖了抖袖袍,对曾瀚海施礼道:“敢问曾大?人,明日朝堂之上,结局最坏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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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瀚海思索片刻:“陛下不肯处决泾阳王,卫氏怒而造反。”
那男子又?问:“陛下对上卫氏,可有一拼之力?”
曾瀚海摇头:“难!难!难!”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面色微惊:“倘若卫氏真的造反,他?们身在议政殿,瞬息便可把持宫禁,届时?王爷若想动手?只怕落了先机!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