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看不?出什么,如今赤身浸在池子里,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了他看起来?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单薄孱弱,容貌本就俊美,在缭绕的雾气?中愈发显得神秘难测。
商君年皱眉移开视线,盯着旁边的孔雀铜兽淡淡开口?:“不?,只是担心?殿下?在浴池里溺死了。”
他语罢忽然听见一阵淅沥的水声,像是陆延起身穿衣的动静,那人仿佛丝毫不?担心?被他看光了身子,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衣,一边还有心?情开玩笑:“国?相大人这?是怕自己守寡吗?放心?吧,本王可舍不?得。”
说话间,陆延已经披好了外衫,他总是喜欢穿得松松垮垮,偏生宽肩窄腰,行走间数不?尽的风流步态。
商君年还未回过?神,就猝不?及防被陆延一把拉到了怀里,那人揽着他的腰身,在颈间轻嗅细闻,最后难得皱起眉头?,语气?笃定道:“你喝酒了?”
商君年一怔。
陆延扯了扯他的衣领,不?偏不?倚露出胸口?缠着的纱布,眉头?拧得更紧了:“你难道不?知重伤不?可饮酒?你的肩膀和胸口?挨了这?么多窟窿,再饮酒岂不?是往阎王殿里催,谁给你的酒,本王打断他的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君年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刚才在院外饮酒,鹤公公坐在屋顶上,说王爷瞧见了必然要发好一通脾气?的,又见陆延真的生气?,莫名就笑出了声。
陆延一脸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商君年却只是笑:“我自己拿的酒,你要打,打断本相的腿就是了。”
他喝醉了,否则绝不?会自称本相。
陆延看他笑得肩膀发颤,连站都站不?稳了,心?想商君年平日那么冷静,喝醉了原来?也是会发酒疯的。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内室走去?:“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别求本王留情。”
回了床上往死里打!
商君年靠在陆延怀里,只觉头?脑昏沉,他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颈,闭目自言自语道;“陆延,本相喝酒,你生什么气?呢……”
伤的又不?是他的身子。
陆延反问:“那你笑什么?”
商君年嘴角轻勾:“高兴自然就笑了。”
陆延用他的话堵回去?:“本王不?高兴,自然就生气?了。”
内室挂着玉石雕成的珠帘,帘后是半透明的流烟纱,在惺忪烛火照耀下?,泻出晃眼?的光。陆延拨开纱帐,俯身将商君年放在床榻上,然后替对方褪去?外衫和靴子
他哪儿能真的打断商君年的腿?
这?大美人受苦已经受得够多了,舍不?得。
商君年阖目躺在床上,任他动作,只有陆延替他褪靴子的时候才略微惊了一瞬,毕竟这?不?是一国?皇子该做的事。
可陆延做得毫无?心?理?负担,他在床边落座,俯身看了看商君年肩头?的伤势,自言自语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爱惜,以后可怎么办……”
商君年有限的精力都付与了朝堂和江山社稷,他不?是不?爱惜自己,只是高位之下?堆叠的都是尸骨,想爬上去?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白?衣出身,无?士族背景,年岁不?到三十的宰相,巫云只此?一个。
商君年或是借酒装疯,或是真的醉了,他瞧见陆延在灯火下?流泻的心?疼之色,带着薄茧的指尖一点点抚上了对方光洁的脸颊,忽然听不?出情绪的问道:“若我把这?幅残破的身子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