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家比上海的家小不少,风格也和国内迥然不同。

影片的道具做得很优秀,不少观众都能看出装修风格和家具摆件皆符合时代背景。

程父眉心有好几条竖纹,比之在国内要更深。他抽着烟道:“小薇,今时不同以往,我们家并不缺钱,缺的是把钱花出去的路径,缺的是守住钱的靠山。”

程薇下意识看眼窗外,却并未看到自己心仪的芙蓉树。

在这里宁月用了个很经典的打光,程薇微微低眉垂首,正侧光打在她侧脸上能表达出她内心的冲突。

她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她曾也尝试着出门去寻找工作,遭遇父亲阻拦的同时也遇到种族隔离和歧视。

骨子里自带的软弱性使得程薇在遭遇困难时第一时间又缩了回去。

她当不成秘书,当不成护士,甚至无法进入工厂里制造弹药。

但她却能成为清洁工,成为挑衣工。可程薇会干吗?她在看到清洁工挑衣工的生活后就打定主意决计不要过这种生活。

程薇的形象被宁月慢慢颠覆,她渐渐和影片开头的那位素雅至极的女性离得有点远。

受于外表影响,观众在影片开始时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圣女”般的人物。

她应该文静娴雅,她听话,她即便有些叛逆却依然是符合世俗意义的大小姐。

可越往后,尤其是上船后她展现出内心的脆弱,到美国后展现出来的软弱都令观众有些咋舌。

不该是这样的,圣女能有缺点,却不能有缺陷。

不能肤浅,不能功利,不能贪慕虚荣。

但观众又能理解她。在享受惯好日子,在思想都被父亲驯化,在种族歧视的环境中她很难挣脱所有的束缚去寻找一个自由。

离不开金钱的程薇在面对父亲的劝说……或者说是通知时她无法反抗。

又是一组侧光,但是是打在程父脸上。

低角度的硬侧光强化了程父的面部棱角,使他看上去更威严,也更危险。

那种压迫感强到连李琳这种对电影只看个剧情的观影者都能感觉得到。

程父拍拍程薇:“我想在家里办个宴会,你邬姨是个没见识的,不像你上过新学,你帮衬着些,到时候我把你介绍给其他人。”

程薇笑笑:“我知道了,爸爸。”

船上的觉醒没能让程薇自救成功,而是让她更清醒地沉沦。

直到程父离开后她的笑容才落下。

镜头拉远,窗外已经暗下,屋内如今只剩一种光源。

程薇独坐在椅子上,像是和周遭隔绝开,浑身被孤独所笼罩。

观众不知道心里叹了几声的气,程薇相对那个时代的其他人而言并不可怜了,她能够吃饱穿暖,甚至吃好穿好。但这种一步步被推到笼子里待价而沽的画面还是让他们为程薇感到叹息。

这是对人精神层面上的摧残。

宴会很快开始,这场宴会算是影片的一个高潮。

楼下推杯换盏灯红酒绿,程薇却躲在楼上迟迟没有下去。

程薇知道自己下去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成为了一个可以出售了的商品。

这段戏孟开颜又表演许久,把她和摄像师都折磨得一天瘦一斤。

宁月的这种办法确实好用,孟开颜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演的。

这场戏里程薇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妆容发生较大改变,眉毛比之以往要更尖锐,尤其是眉峰。洁净的脸庞也出现眼影,但只是浅棕色,而且极淡。

嘴唇的颜色倒还不算重,可对比之前的浅粉色还是深了点,变成海棠红。

她换上青色旗袍,套上短披风,将头发整齐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