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终于到她上场。
又是一场内容情节很简单,演起来却相当难的戏。
宁月来到船上指导道:“你先是坐着,等他们要走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们走,到船板上的时候停一停,再从楼梯下来,到岸上的时候又停一停。”
“……”
宁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孟开颜有点无语:“虽然很抽象但是我听懂了。”
其实就是来到一个新地方的反应,陌生和新奇,还有前几天宁月不断要求她完美体现出来的迷茫。
宁月:“程薇的亲妈没有跟来。”
孟开颜惊讶,原来程薇还有母亲。
她想了想,觉得这段戏的情绪有点复杂,不太好表达。
孟开颜又问:“我没台词吗?”
宁月:“没有,但是你想要有也行,可以随意发挥。”她需要孟开颜用最真实的状态去演绎这场戏。
孟开颜明白了,宁月要是这么说就代表着这场戏又得拍好多遍了。或许她自己也拿不准这场戏最终该是怎样的,她等着演员们跟她一起共创。
虽然导演的效率低下,但其他工作人员效率很高。片场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整理好,摄像录音灯光也也到位。
几位演员和群演们在船上按照站位站好,孟开颜旁边的简露问她:“还没拿到剧本?”
“没呢。”孟开颜也很无奈。
简露安慰道:“快了,这场戏拍完大概就会给你剧本……其实也不是剧本,是给你程薇的人物剧本,其他人的你可能知道得不全。就像我,我也不知道程薇的,我拿到的剧本里邬新兰就是主角。”
邬新兰是程薇的后妈,这个关系孟开颜倒是知道,她毕竟陪着他们拍过几天戏。因此她以为程薇的母亲是去世了的,这才有的后妈。
孟开颜心道,难怪宁月要琢磨这么多年剧本,原来真的不是她故意拖延。剧组里的主演多少啊,得一双手才能数得过来,一人一份以自己为主角的剧本这个工程量着实庞大。
这下子不由得更好奇了,好奇电影成片会是怎样的。
几分钟后拍摄开始。
摄像把镜头对准程父,录音杆也伸到演员的头上方。
打板声落下两秒,饰演程父的演员最先出声。
“可算是到了。”程父脸上露出笑容,快步往船板上走去。
他急切地站在船边,抬抬眼镜望着这座陌生而又繁华的城市。
倏尔把眼镜给摘了,眯着眼睛看,身体还微微往外探。
孟开颜注意到这一幕,这位演员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经常给出相当优秀的临场发挥。
在宁月这里可能也算不上临场发挥,因为宁月给的自由度太高了,实际上是演员对角色的再次创作。
而他这个小动作就很出彩,美国是他宁愿抛弃故土跋山涉水也要到达的地方,他不想隔着眼镜片去看。
就这么一个摘眼镜的动作,人物的特点便鲜明起来。
宁月没喊停,显然也认同他这一演法,直到摄像那边出问题才喊卡重拍。
这条过的还算快,第五次时就过了。
简露悄悄跟孟开颜说:“我们私底下算过,陈建群的通过率是组里第二。”
“那谁第一?”
简露:“陈榆。”
孟开颜惊讶:“可陈老师总说被宁导折磨得不轻。”
简露笑笑:“是这样的没错,但别人折磨得更惨。陈榆多数是被改戏,我感觉宁导有的时候是故意的,宁导应该发现了,发现陈榆许多时候临时加的戏她会演得更好。”
陈榆很喜欢准备周全,或许因为周全她的戏反而少了点灵性,宁月喜欢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