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他气喘吁吁道,“荆沉玉,滚出去!”

荆家主是真的被触到了逆鳞,他生了真气,额头青筋直跳,冰冷剑意迸发而出,荆沉玉比他更强,不受什么影响,昭昭修为足够高,也可以支撑。

所以他们都没走。

荆沉玉静静看着怒不可遏的荆家主许久,在对方稍稍平复了一些时,一字一顿,理智冷静地问:“父亲,你的剑骨给了谁。”

这是个问题。

可答案显而易见。

荆家主神色一凛,痛苦而震惊地望向他唯一的,也是最了解他的儿子。

“……不可。”他嘴唇毫无血色道,“莫要提起此事,不能让你母亲知道。”

……

这样一句话,算是将一切猜测彻底坐实了。

荆家主不良于行不是因为修为出了差错。

是因为他将剑骨给了自己的妻子,让她可以痊愈,可以醒来。

自此近千年,他身为剑修,再无法站着握剑,退居二线将家中一切对外事务交给妻子,而自己则常年与轮椅为伴,用铸剑这件不太需要站立的事充实他的生活。

他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熬过了几百年,却在唯一的儿子千年来难得回到家中后,这样快的暴露了一切。

昭昭静静看着铸剑阁内父子对视的一幕,不得不说,要是按照原书,荆沉玉后面也没有回到过荆家,那荆家主隐瞒的事,大约直到陨落也不会暴露出来。

甚至如果不是昭昭见过荆沉玉腿骨上的剑光,也不会突然联想到这个。

这本是个可以永远隐瞒下去的秘密,毕竟不会有人舍得将剑骨这样的天赋心甘情愿拱手相让,也就不会这样去想荆家主。

昭昭是唯一会这样想的人了,因为她见识过荆沉玉的感情,也就愿意去假设和荆沉玉那么相像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现在她好像可以帮荆夫人解开心结了。

却又好像会给她留下一个更大的心结。

第117章

荆家主不是个话多的人,他不想多做解释,承认后就想让荆沉玉赶紧离开。

荆沉玉也不想久留,转身离开时却突然被叫住,荆家主仿佛对他不放心一般,要他立下盟誓,绝对不准将此事泄露给荆夫人才可。

荆沉玉目光冷淡地望着父亲许久,忽然道:“父亲有没有想过比起蒙在鼓里,母亲更想知道你为她做过什么。”

荆家主比他更冷淡地说:“你懂什么,速速立下盟誓。”

荆沉玉视线转向博古架上的花瓶:“从前我或许不懂,但如今,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荆家主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藏起来的昭昭却因这句话红了脸。

好家伙,这经验之谈肯定是来源于她了,不禁联想到两人真正分割关系剥离心脉的时候,他原本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后面两人巧遇,他却一改从前的决定,将所有都说了出来,然后就……得偿所愿了……

可恶!给他装到了!现在他跟荆家主说的那些话,还真是经验之谈啊!

“父亲虽为人夫比我早,却不见得比我做得好。”荆沉玉很随意地寻了椅子坐下,视线落在地面上,反正就是不看荆家主,语气倒一直很平静,“那日你为母亲倒茶,都是现学。”

荆家主一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紧握着拳道:“此事性质特殊,岂能混为一谈。”

“我以前也这样觉得。”荆沉玉终于抬起了眼,正视他的父亲,“但我后来发现,强撑着并不见得快活。你是,母亲也是。”

荆家主不说话了,他目光复杂地与唯一的儿子对视良久才道:“你不会懂的。”

昭昭这个旁观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