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只一眼就乱了分寸,热了心房。

滚烫的呼吸与他微凉的气息交织,昭昭红唇微启道:“不用打坐了吗?”

荆沉玉点了一下头,他今夜甚至也没如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地束冠,满头雪发只用一根碧玉芙蓉簪半绾,如雪白的瀑布般倾斜而下,昭昭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答应过让我给你编发辫的,还记得吗?”

答应昭昭的每件事,与她说过的每句话,荆沉玉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自然地点了一下头。

昭昭笑起来,变戏法似的拿出数条雪白的发带:“那现在就兑现承诺。”

荆沉玉迟疑了一瞬,他瞥了瞥天色,不早不晚,还有时间。

于是他点点头,转身坐到了梳妆镜前,静静看着镜中倒映的昭昭。

她拿着发带很高兴地跑过来,如云的发髻松松散散,几缕发丝落在额边,慵懒里透着随意,这对向来很守规矩的他来说,本该是不太端庄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很喜欢她这样的情态,尤其是她这副模样只会被他一人看见的时候。

星流彩是个非常重视享受的人,也很有钱,所以别业里的一切陈设都很华贵。

比如桌上的梳妆镜,用法术加成过,比现代的水银镜子都清晰。

“我梳头的手艺很差的。”昭昭将发带挂在他肩上,眼睑微垂拢着他柔顺的发丝。

你国人是真的对白发俊脸情有独钟,如果再配上一双蓝眼睛……

昭昭抬眸望向镜子里,正对上荆沉玉目不转睛凝着她的那双剔透的蓝眸。

完了。

昭昭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总觉得今晚可能荆沉玉还没做什么,她自己就会忍不住。

真的心猿意马。

可是……

其实第一次的心理阴影还是在的。

好为难。

纠结死了。

昭昭吐了口气,痛快地摘掉了他的发簪,纯天然的柔顺雪发一下子滑落,如雪缎般落在她手上。

昭昭捧着他的发丝,如捧着自己的心,手心滚烫,扑通扑通。

她甚至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啊,太糟糕了,真的太糟糕了。

“无妨。”荆沉玉毫无所觉,依然紧盯着镜子里的她说,“你想如何便如何,剪掉也没关系。”

这态度就是随便她玩。

其实看书的时候,有些细节让昭昭发现,修界男子和凡界的最相近的一点是,他们都很在意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意身体是本能,在意头发是常情,男子及冠束发,自此便算真正成人,当端肃严谨,行止有度,总之……荆沉玉这样的人,该是很守这种规矩的。

可他的所有规矩遇见她后都灰飞烟灭了。

昭昭心思动荡,难受得很,为避免被他看出端倪,便一直垂着眼。

她想找点事情座分心,所以认真给他编发辫。

如她自己所言,她是真的不擅长梳头,给自己梳头还是穿书后摸索了很久才会那么两个发髻,给男子就更别提了。

发辫她只会最简单的三股辫,所以她也不知怎么的,就给荆沉玉编了两条辫子。

做完这个昭昭手一顿,困扰地看了看……竟然不难看?

就是挺傻的。

真的挺傻的,好像亵渎了他一样。

昭昭赶紧把发辫全都散开,也不编了,就那么玩着他的发丝,柔顺的发丝好像流沙一样从她指缝滑落,明明是想转移注意力,可越是这样,越是心里发烫。

突然间,昭昭抬眸去看镜子里那双眼,他果然还在看她。

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