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重新又染了银发,尽管他的面容远比之前还要成熟完美,可失去记忆的迷茫、被人多日囚禁的压迫、看不到逃离希望的绝望,都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又是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餐结束,于景焕背靠着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升起。

那天对方刚把他抓进来,离开时的异常,让他足以确认他囚禁他,就是为了林满杏。

而他之所以选择把他关起来,甚至还每天一日三餐地供应着让他活着……他猜测,很大概率,在失忆之前他跟那个寸头男关系很好,所以他才会不愿意动手杀他。

意识到这一点,于景焕也不是动过制造某些意外的念头,就比如一直待在唯一没有设置监控的卫生间里,一整天不出来,想要用这种方式逼那个男人再次现身……他当然不敢自残,万一一个不注意他真的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最后还是没用,除了饭点有从不开口说话的哑巴人来送餐以外,压根就没人再找上门过。无论他怎么自言自语,尝试通过监控和对方谈判都无济于事,那人油盐不进,他毫无机会。

于景焕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比刚来到京市发现事情什么进展也没有还要无力。明明他马上马上就要找到林满杏,明明他马上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可是现在……

哪怕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叫裴蔓菁过来。但是这个人既然能查到他,那裴蔓菁肯定也跑不了,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于景焕不由地攥紧拳头,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还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上。

如果所有的摄像头都看不见了,他不信那个人不会出现。

满满:来,男人从四面八方来。

月季花:我!要!出!去!

[178]小村姑也能在女配面前装可怜吗?

翌日,清晨。

冬日的阳光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略显刺眼的光芒。那光最后又射向落地窗前,被掩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尽数挡去。

不过五六点的时间,漆黑一片的卧室当中,床上的少女还熟睡着,像棉花似的软乎乎的脸颊枕在枕头上,压出浅浅可爱的红印。她酣睡的模样很是恬静。

而床边,男人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良久,他俯下身,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昨晚的旖旎就像是一场梦,无数次于斯佰都想,干脆就死在梦里好了,就这么幸福地死在梦里,死在林满杏的怀里。

他甚至还会想,为什么男人不会生孩子呢?要是男人会生孩子多好,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有一个属于他和夫人的孩子作为他后半生的念想。

但是现在,梦醒过来了。

替床上的少女掖好被子,又在床头柜上放好醒来可以直接喝的蜜水,于斯佰深深平复了下心情,转身走出卧室。

直到房门重新在他面前关上,他好似要透过这扇门,窥探到那里面的人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想:

他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照顾他的夫人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无数的财富,为她铺一条余生无忧的道路。

*

林满杏并没有在于家住很久,不过一天,就又跟着薛理回去了。

她甚至有点恍惚,回于家的那个晚上就像是场梦因为真的好舒服,一点也不难受,于斯佰才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过分,他比他们温柔多了。

她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块快要融化的棉花糖,舒服得动都不想动了。

不过让她有点不高兴的是,从那天之后,于斯佰就很少主动找她聊天了,她一打开手机,只有标注着“自愿赠与”的转账。

但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