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他冲出去把猥亵林满杏的人差点打了个半死还要丑陋,就像个失智的野兽的样子。
罗光霁站在台上,目光和林满杏遥遥相对。此时此刻,明明是他在俯视着台下的人,可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小,而林满杏的目光却成了千斤顶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上气。
“满,满满……”
酒店的套房里,罗光霁扯着嘶哑的嗓子,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满杏前,像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似的,他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好让林满杏不至于仰着脖子看他。接着,他艰难地喊出了她的小名,说:
“我,我洗完了。”
刚从酒店的浴室里出来,男人的身上还带着洗护用品的薄荷香气,像刺猬似的寸头湿成一一缕缕,也往下滴着水。他穿着干净的黑色坎肩背心,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没擦干的水珠,将布料晕开一点又一点的深色。
或许是刚从拳场上下来,即便冲了澡,男人的肌肉也依旧有些充血,那不用伸展就像是倒立的小山似的背阔肌,延展到一个近乎可怕的宽度,可以说,哪怕是男人现在是跪姿,可从他背后看去,也压根就不会发现他后面还有一个人。
但此时的他,却是一副和体型看上去很违和的,无害甚至无措的模样,如同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他一动也不敢动,就算是跪着,脊背也笔直得像个木头。
说完这两句话后,罗光霁等了很久。他一直在等林满杏开口问他。就比如问他为什么要去那里?问他为什么要打人?他在脑子想了很多种可能,很多种……糟糕的可能。
但罗光霁没想到,他战战兢兢地等了很久,却会看见林满杏朝着他眨了下眼睛,眼里是单纯的好奇,她问他:
“罗光霁,你刚才是打赢了那个人吗?”
罗光霁先是一愣,接着心底又是一慌。他尝试动用自己的猪脑想明白林满杏这个问题是高兴的问题还是不高兴的问题,他是应该赢还是应该输。可林满杏的小脸是他几乎看不出情绪的小脸,最后他只能放弃,老实地回答:
“是,我刚才是赢了。但是满满,后面我,我……”
罗光霁“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满杏又问:“你之前也一直赢吗?你没有输过吗?他们都打不过你吗?”
“一直赢。没有输过。他们都打不过我。”
罗光霁又老实地把问题一个个回答完,可回答完,他更搞不懂林满杏是怎么想的了。想不明白,他就很焦虑,焦虑得他又开始暴躁,想要做什么去发泄。
可林满杏就在他面前,他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做。他最后只能低着头,把该道歉的话全都说出口:
“满满,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打人。明明我都已经赢了我还继续打人,都是我的错。是我脾气不好,是我控制不住,对不起,满满,我知道错了,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