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已取香上前,认认真真、低眉合目行了个礼。宁宜真只静静看着,并不阻拦,却也不靠近,等他转过身来才道:“该出去了。”
穿过幽深神道,出了两道门,外头有守陵官员侍立迎接。萧珣问道:“庶人在何处?”
“回陛下,庶人入陵时身上带伤,不便走动,如今正关在祭署后头的佛堂里。”官员恭敬道,“可要带其上来回话?”
“不必。”萧珣道,“朕与帝师去看看他。”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新帝至诚至孝,经历了夺位、刺杀,都始终对这位有血缘关系的皇叔抱有一分温情。官员立刻上前引路,一行人簇拥舆辇,浩浩荡荡向佛堂走去。
萧玄得久在天牢被无名试蛊,到了边关又跪了整夜,跟着大军被押回盛京时据说已经连站立都十分艰难。
二人屏退众人,进了佛堂,就见其中光线昏暗、微辛檀香缭绕,萧玄得一身粗糙麻衣,坐在木制轮椅上,手持一串深檀佛珠,面对堂中佛像虔心告拜。
门外泄进一丝天光照在男人背影,沧海桑田,昔日儒雅风流的紫衣王侯,如今已成为困苦伶仃、行不能立的庶人。
听到门被推开,他也恍若未闻,仿佛凡心已死,如今一心只在佛前赎罪。
宁宜真只以为萧珣是有什么话要与这位真正的萧氏后代说,而萧珣只是与他一同立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这才对身后众人道:“回宫。”
众人心中又是一番揣测感慨,自去准备起驾事宜,萧珣与宁宜真则在祭署里用茶歇息。
萧珣关上了门,回来将他抱在怀中,宁宜真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在他怀里捧着热茶默默不言,却忽然感觉脸颊一热,竟然被萧珣轻轻吻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