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前些日子聂将军回京,碰了先生的腰,却是伤着先生了。先生没对诸位说,孤为先生涂药按揉数次,好险才没留下伤。”

他慢条斯理以目光扫视众人,笑道:“诸位事忙,又师出无名,想来能事无巨细过问先生情况的只有孤一人。交代此事并非责怪,只教诸位知道罢了。”

三人:“…………”

聂飞宇最先按捺不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珣却含笑不退不避。两人身形并未差多少,萧珣年轻许多,气场却并不弱于他,两人一时僵持,气氛变得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季清辞忽然道:“殿下所说,我等知道了。”

他也压抑着怒火,却笑得愈发灿烂,一双狐狸眼泛出冷光,看着面前青年,一字一句道:“宜真体弱,我等亲手侍药多年,又怎会不知?最紧要的是,宜真的身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南巡遇刺挡箭。

萧珣瞳孔一瞬间竖起,并没有立刻回答,浑身即刻冰冷的气息却已经给出答案。季清辞笑道:“不瞒殿下,从前盛京许多年少便有才名的稚子,不少都从家中送帖子来,想让宜真教养。宜真选了殿下之后,我等都十分好奇,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理由。”

“……”

萧珣心中闪过五年前那一幕宁宜真曾说,他选自己是因为有看重自己的地方。

会是什么地方呢?

“到了如今,我等观察殿下多年,只觉得有答案了。”季清辞笑,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又好像轻飘飘不值一提一般,“当然是因为,殿下是太子了!”

萧珣:“……!”

萧珣眼中一瞬间放出凶光,死死盯着他,胸口开始起伏,季清辞却还在继续:“当年南巡,宜真日日伴驾,与陛下同乘一车也是有过的。后来水城生变,他几乎将命折在陛下面前,又落下暗伤到如今,拖着病体也要教养殿下……”

“除了殿下是太子、是陛下的儿子,想来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他看着萧珣,眼中闪过怜悯:“是不是?”

冰凉夜风吹过,远处宴上的热闹仿佛一瞬远去,萧珣明知这是对方的攻心之术,却无法不去依照对方的话去想曾经种种,被封锁的旧事,宁宜真绝口不提的态度……

甚至他今日在宴上,看着雍帝离开的方向出神……

他究竟为什么要养自己?

冰冷的感觉浸透骨缝,而后漫上来的就是不堪忍受的酸楚,到了心口又变成怒火,烧得一阵阵发疼,萧珣再顾不得任何,只想去找那人、听他训斥,蹭在他身边。他冷声道了一声得罪,便头也不回转头离开,快步往宴席走去。

然而当萧珣回到席上,却见属于宁宜真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一瞬间萧珣只觉得愈发躁动难受,随手拉了个内侍问:“帝师大人去何处了?”

他已经在努力忍耐怒气,面上看不出端倪,只一双眼睛冷得吓人,小内侍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看着他却没瞧见半点发怒的迹象,只以为是错觉,当下便露出笑容全盘托出:“方才帝师与各位大人寒暄片刻,便起身去找陛下身旁的公公,说要见陛下。这会想必已在扶华殿了。”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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