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一眼便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阴鸷,悄无声息进了亭中。
那头老虎一见他就直立起来,浑身毛发警惕地竖起,挡在美人面前,紧绷伏地发出低吼,显然是进攻的状态。萧珣将手放在腰间剑柄上,面无表情与老虎对视,低声吐出几个字:“滚远些,否则扒了你的皮。”
老虎与他对峙数秒,喉咙里滚动发出低吼,终于悄无声息蹿了出去,化作一条白影,绕过亭子不见踪影。萧珣冷冷看着,再回头神情已经变回往常的模样,单膝跪在美人身边,静静端详他的脸。
这五年间,宁宜真身体仍在缓慢损耗,如今这样昏睡很难被声音惊醒,萧珣低头贴了下他的脸颊,毫不意外地感受到细腻却冰凉的触感。
明明是初夏时节,身上却没有半点温度,他小心将人拦腰抱起,进屋前吩咐人拿了水盆皂角,细致为宁宜真把手洗干净。
洗干净之后还要抹上手油,滑腻的油脂散发着幽香,萧珣垂着眼认真为他涂抹,将方才老虎留下的痕迹尽数除去,让肌肤重新裹上好闻的香气。
十指交缠,画面极为亲昵,青年抚摸过纤长柔白的指尖,又捧着柔嫩掌心慢慢按揉,一双眼睛越发幽暗深邃。很快美人指尖微动,他却还不紧不慢,直到将对方一双手伺候完,这才抬头笑道:“先生。”
宁宜真终于睡醒,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旧年陈伤过于致命,这具身体已经过无数细心调理,却仍然一直在损耗,他强打精神,看向榻边的萧珣,声音还有些迷蒙沙哑:“我睡着了……你何时来的?”
这几年来,青年竟然一直信守承诺,听从他的全部教诲,悉心学习与练武。开始学骑射之后,他的身体飞速抽条成长,如今已是比宁宜真更高,一副身体精悍柔韧、力量内蕴,挺拔如风中劲竹。
再加上宁宜真的严加管教,青年幼时身上那股阴郁厌世和野性也慢慢被磨平,如今已是聪慧正直、锋芒内敛,一举一动皆有贵气天成的风采。
“才来。”青年冲宁宜真乖巧地笑,黑眼睛湿漉漉的,“先生在水榭里睡着了,身旁只有锦奴,还被它咬了手指。可不该如此,下次还是有人照顾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