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路边一靠,开始打私家车。

……

用胡桃木封边做的玻璃托盘里,盛着些贵价的水果。用雁皮金粉纸写的欢迎卡,折叠着竖在果盘旁边。徐途捏着果签,插了颗白色的草莓尝了尝。

金澜鹤舍在武汉算是挺上档次的会所了,但跟上海那边的比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咀嚼着草莓尖的徐途,靠在沙发上看江尹一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打电话。从到了这里开始,他打出去的电话就没停过。

“我都到武汉来了,还不能显示我的诚意吗?你只管往下查查出点什么,以后也好把控他家不是吗。”

“汪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出了事,他们肯定会拿钱来平。”

“我知道江岸区的经济靠他们家,又不是把他们按死我也没那个本事。实话跟您说,我跟他是有点私仇的,我想整他,您也就当借这个机会敲打他。反正出面的是我。”

江尹一打出去的每个电话称呼都在变,从科长,处长,到副厅长。徐途越听,眉尾挑的越高江尹一这趟回武汉,是准备把武汉的天都给掀了吗?

江尹一并不在意徐途在想什么,等他将他在上海时搭上的人脉挨个去了电话,或催促,或引导他们行动之后,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倏忽而过。

给这么多人打了电话,江尹一也累了,正好手机也没电,他将手机丢了充电,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挤按起眼角,脑子里还在想,还有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东西还没有利用到。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点冰凉的湿润碰到了他的嘴唇。

江尹一睁开眼,就看到是徐途拿水果签插了颗草莓送到他的唇边。江尹一拿手摘下来吃掉了。

徐途把金属制的细长水果签丢到果盘里,拿手机按亮了给江尹一看,“六点半了,你饿吗?”

因为在忙,江尹一感觉还好。

“出去吃点东西吧。”徐途把手机收起来。他也不是很饿,只是挺无聊的。

江尹一不知道是在想事还是什么,一颗不算大的草莓吃了半天只吃了一个尖儿。他把剩下的草莓捏在手上问徐途,“你想吃什么?”

“吃点有武汉特色的。”徐途问完又补充一句,“武昌鱼就算了。”他之前过来,问完武汉特色后,餐桌上势必会有这么一条鱼。他是真不爱吃啊。

江尹一想了一下,将剩下的半颗草莓喂进嘴里,站起身道,“走吧。”

……

江尹一会吃会玩,带徐途去的店,装修称不上顶好,但味道绝对没得挑。

一盅狮子头炖鱼圆,一锅姜辣翅中烧鲍鱼,叫经常出入高档的商务酒店,私房菜馆,吃精汤细料的徐途都吃得很是喜欢。

虽然他们订的是单间,但隔音环境有点太一般了,隔壁吵吵嚷嚷的声音隔绝不尽。这种烟火气过剩的用餐体验,对徐途来说还是蛮新奇的,他在吮翅中时,叫花椒麻了一下嘴。

他不经辛辣,跟被根针刺了下神经一样。在他拿了纸巾,捂着嘴,将嘴巴里散碎的花椒辣椒吐出来时,看了坐在对面的江尹一一眼。

江尹一侧着头,在听隔壁的声响,好像觉得骂的很有意思,张着嘴轻笑了一声,舌尖也跟不经意似的伸出来,反复摩往上咧的唇角。

舌头上的辛辣感早就退去了,然而徐途此刻却仍觉得被针扎了一下神经似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