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把孩子递给乳娘,“怎么不放在库房?那里比这儿大得多。”

小悦朝着江奉恩揶揄地笑笑:“殿下这是想把珍贵的宝贝都放到您这儿来呢。”

江奉恩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小厮们还在收拾屋里多余的东西,一个个地往外搬,江奉恩正往前走了几步,见一群人合力将一个金做的笼子搬出来。他的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脑袋里忽地闪过那些不好的记忆,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让他喘不上气。望着那笼子距离越来越近,他双腿发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到身后的人。

那人将他的身体抱住。

“怎么了?”

江奉恩说不出话,甚至不敢扭头,浑身无法控制地发颤。

陆延礼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脸色倏地一变。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陆延礼向来温和,突然的变脸将下人们吓得忙跪下,“殿下、这、这是解将军在杂房里瞧见的,说是喜欢,便叫我们顺带着给他搬去府里……”

陆延礼皱着眉将江奉恩按到怀里,听到一声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苑外传来。

“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身穿牡丹华秀服的男人笑嘻嘻地朝他们走过来,“太子殿下不是说我想要什么拿什么吗,怎么一个金笼子就舍不得了?”

这人名叫解原,随父亲在边西征战,年纪轻轻便立了功,升了爵位。他与陆延礼素来交好,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冷得渗人的脸,还有他怀中的男人也明显是被吓住的模样,愣了下,笑容一瞬间僵住。

“你哪里找的笼子?”

他看看皱着眉的陆延礼,又看看一旁的金笼,隐约察觉过来,“无意见看见的。”他指了指一旁的小侍,解释:“他带我去正厅的时候迷了路,不小心绕的了后院去便瞧见了。”

那小侍慌忙跪下认错,张公公也道:“殿下,这是前些日子新来的。”

陆延礼瞥了他一眼:“带下去领罚,逐出府。”

又朝着下人道:“将这东西拿去融了。”他看向解原,“你若是喜欢,改日我新做一个送你府上。”说完便带着怀里的人回了屋子。

解原有些困惑地站了会儿,扭头问:“张公公,那笼究竟……?”

张公公摇摇头:“是太子妃不喜欢。”

解原露出笑,“这么多年,殿下还是这么宠爱他。”

江奉恩对那东西极怕,陆延礼将人抱在怀中哄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神。

“当年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叫下人融了那东西,今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只想江奉恩想起那些心情仍旧郁郁,一时半会都没再搭理陆延礼,陆延礼便陪着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江奉恩就睡了过去。

陆延礼直直看了他半响,才轻手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走到杂院的时候却见那笼子还好端端地放在屋里。

陆延礼皱眉,张公公在一旁开口道:“师傅已经请过来了,若是要融毁,奴才便让人抬过去。”

陆延礼盯着笼子,没说话。

当年自己破了江奉恩的身,他就一心想跑,跑回他心心念念的陆岱景身边。江奉恩那些小把戏太多,有几回他不设防让他跑了出去。陆延礼便叫人造了这笼子。